“钱已经全部用在买香纸上了,”
一栋二层的酒楼,位于整条街道最中心一段,此刻是正午,外面停满了一排马车,不时还有男女出入其中,
沈思从街角的丧葬铺走了出来,摸了摸身上,确认一个子儿没有,抬起眸子叹了叹后,压下去买只烤鸡的念头,背着竹筐离开,
“只能等明年了,身上一个子儿都没了……连鸡毛都买不到……”
这倒不是他真的想吃烤鸡,仅仅是因为韩老头,生前比较好这口,
他是个孤儿,尚在襁褓时,就被没见过的爹娘扔在了福记药铺门口,是上任账房的韩老头发现收养了他,
后面韩老头死后,他手脚还算麻利,掌柜就留他在铺里打杂,头几年没工钱,包吃包住,直到去年起每月才有三十文钱,
原本他特意攒了很久的钱,计划着在清明节,买只烤鸡祭拜,
但因为前几天捣药的时候,也不知道那药臼是不是‘岁数’太大了不经砸,竟突然碎了,结果自然是赔钱,
掌柜称那石臼是祖传的,祖上三两银子买来的,除了偷偷藏下了几个钱用于买香纸,沈思剩余所有积蓄都已赔了,还反欠了一两银子,让他颇为郁闷,
但这东西碎都碎了,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了!
不过至今有件事情,他现在想不通,那石臼碎了后,里面竟然藏着一个石碗,上面有纹路,证明石碗并非天然而成,就好似是被人藏在里面的,
可奇怪的是那石臼,明明外表看不到任何裂痕,宛若一体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碗藏进去,
这事他告诉掌柜后,对方自然不信,反骂了他一顿,认为他在戏耍他,
“一两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说起来,也不知道那碗,究竟是怎么藏进去的……”药铺所在的街道,离这里有几百步的路,沈思一路走的心不在焉,
这些天他研究过那石碗,挺普通的,
唯一的异常,大概就只是有次捣药的时候,手指被石杵砸中,皮炸开了,出了血,碰到那石碗的时候,他的血竟然被吸收了,
除此之外,就再没其他异常,这件事也就渐渐被沈思放下,
此刻他摇了摇头,压下思绪看向前方,已经远远看到临街的药铺所在,
因为是正午,街道上没什么人,店里自然也是冷清景象,
加上今日账房先生的王老头有事没来,进门后就掌柜一人,
“掌柜,我能去了吗?”沈思松了口气,进门后挤出了笑,
早上他找掌柜请假,不过掌柜没同意,称要等中午看看店里忙不忙再说。
“不是我说你,就你小子那一月三十个铜板的工钱,自己也一年到头,也就两身衣物。这种花钱的节日,都是有钱人的习俗,你个穷酸鬼,凑什么热闹!”他刚一进门,掌柜的目光就斜了过来,看到他竹筐里的家伙后,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洞,
“当然,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要请假可以,不过按照规矩,请半天算一天,你去了,今天的工钱就没了,而且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回来,否则明天你工钱也没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他自然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知道就算要求过分,这小子也会乖乖答应,
这才故意压到了中午,制造紧迫感,趁机提出条件。
“去不去随你。”
“去,谢谢掌柜。”沈思没说什么,道了谢,准备去后院,把割草的镰刀带上,到时清理坟边的杂草,
“对了,你用我的竹筐,还有其他家具,一个铜钱,可以先欠着……”身后传来声音,
“……”真抠……
沈思吐槽,去了后院,把镰刀放进竹筐后,正准备出发,却突然发现自己屋子门是开的,也不知道是被谁打开,
就在他疑惑时,一道倩影,似听到动静,从门内走出,
她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三千情丝,刚刚及腰,下身穿着翠绿色的褶子裙,裙摆刚莫过小腿,露出下面的白色绣鞋,
“巧儿姐?”沈思愣了愣,这少女是掌柜的女儿,姓周名巧,比他大上三个月,两人差不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虽然是父女,但不同于掌柜的势利眼,对方对他一直极好,小时候有好吃的东西,都会偷偷分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