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如这几日出门采买,回府之后便和慕莞齐说:“今日上街,别人听说我是将军府的,又把我好一通挤兑呢。”
虽是被挤兑了,芳如却显得很是开心:“活该!将军府落得这般名声,都是他们的报应!”
慕莞齐见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禁也笑了。
芳如想了想,凑过来问:“将军府眼下这般声名狼藉,将军还会不会再来求夫人,让您帮忙办喜宴?”
慕莞齐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从前总觉得她了解陆渝,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必然不会软下身段相求于一妇人。
可陆渝近日所为,桩桩件件都打破了她往日的认知。
她现在倒真有几分不确定,陆渝为了云禾,究竟肯做到什么地步。
之后的半个月里,陆渝再也未踏足她这里一步。
习惯了,便也无甚所谓。只是有些疑惑:“倒是庆儿这孩子,这几日怎么也没影儿了?”
往日里,这孩子都是一刻不离的黏着她的。
芳如回道:“庆哥儿这几日往主屋跑的很勤,他前几天才说了想学红缨枪,想必是去找将军陪练的。”
慕莞齐点点头,脸上亦显出分母性的温柔来:“想学红缨枪,何必去找将军呢?我的枪法可比将军强多了。”庆儿虽非她亲子,但是刚足月就被接到陆家,她早已待他视如己出。
芳如笑:“等庆哥儿回来,我就同他说。”
说起孩子,气氛总是轻快的,慕莞齐的心情终于是松弛了几分。
忽然小厮来禀报,说老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联想起近日之事,芳如不由得警觉起来:“老夫人这时候找您,能有什么事?”
慕莞齐略一思忖:“婆母素来待我宽和,也并非不讲理之人,想必是真有要事。”
她换了件家常衣衫,缓步去了主屋。
陆老夫人正在绣花,见慕莞齐来了,亲热的招了招手:“莞齐,这一处牡丹花蕊我总是绣不好,你快来帮我瞧瞧。”
慕莞齐上前执起绣花针,寥寥几针,便绣好了花蕊。
陆老夫人很是开心,拉着慕莞齐的手,唤了几声好孩子。
而后话锋一转,说道:“阿渝和云禾之事,我都已知晓了。”
慕莞齐指尖轻颤,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陆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望着慕莞齐,神情颇有些歉疚。
这件事,确实是儿子做的不占理。
“你别和阿渝计较,他是个不懂事的,往后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
见慕莞齐沉默不语,陆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原先满箩筐的话,一时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慕莞齐看出了陆老夫人的欲言又止:“婆母有话直说便是。”
陆老夫人这才说道:“前儿,阿渝来找我,想让我来操办喜宴——我当即就跟他说,我都这般年纪了,哪里应付得来这许多事儿,还不如交于莞齐来办。她素日里最识大体,必然把喜宴办得妥妥帖帖。”
终于说到了正题。
陆老夫人紧张的看着慕莞齐,心下已然把陆渝埋怨到了极点。
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还要替他做这般收烂摊子的事儿。
慕莞齐鼻子酸了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