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该若眠伺候惠夫人起夜,是以草草吃罢饭就回了偏房。
她和觅春挤在一间,倒也不是没好处,马上寒冬来了,两个人可以相互暖个脚。
该沐浴的时候,觅春照例跑去隔壁玩闹,只待若眠打好了水,她才掐着点回房,腆着脸挤进净室,要和若眠一起洗:
“云姐姐,我给你搓背。”
若眠懒怠说她什么,便允了。
这小妮子惯爱偷奸耍滑躲重活,倒不是只针对若眠。
而且稍说两句就掉眼泪,她又是家生子,老子娘是这府里老人,盘根错节的,得罪不起。
“姐姐,你这后腰上好大一块的手掌印。”
觅春一手举着灯,凑近了看得真真切切,“都发紫了。”
若眠一窘,她是说这几日后腰莫名的疼,她只当癸水要来,也没深究。
觅春不顾若眠的窘迫,边比画手掌大小边贼兮兮道:“姐姐,这是大爷掐的吧?”
若眠心跳如擂,矢口否认:“不是,你小心烂舌头。”
心下却骇然她是从何得知的呢?
觅春撅了噘嘴,一团孩子气:“姐姐不用骗我,清阳观里,大爷好好娱神的戏不看,却和你前后脚消失那么久,我那时就猜到了。”
即便是事实,若眠死也不能认,若让觅春宣扬出去,她就真的离死不远了,“你真是高看我,也太侮辱大爷了。若再敢胡说,小心我告到老太太面前去。”
觅春见她较真,也就不坚持了,“行行行,总是我胡说的,那你这印子莫非是鬼掐的?还有你这两个腕子……我都不稀得拆穿你。”
若眠斜她一眼,“就是鬼掐的,你见着了,下一个就该你。”
觅春拿皂汁涂了若眠一身,抱在一块扭打,“好好的诅咒我来?”
若眠依着她求饶,本想借此把这事糊弄过去,谁知闹完了,觅春还是不饶她,“云姐姐,那到底是什么滋味,你仔细跟我说说嘛。”
若眠躲了半晌不肯说,央不住觅春一直缠,便道:“不是什么好滋味。”
觅春不信,“那你脸红什么来?”
若眠拿干巾擦去身上水渍,“脸红又怎么着?哪怕此前从未见过的两个人,照样脸红。”
本就是合欢散的毒催起的孽缘,能是什么好事。
而且她总觉得祁聿怀也是初行此事,天性和莽撞占了九成九,毫无温存缱绻之意,折腾得不行。
觅春天真道:“以后慢慢不就有情了?”
若眠懒得戳破她的幻想,穿好衣裳,先出了净室。
不一会儿觅春跟了出来,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块叠好的绢帕,细细展开四个角,露出睡在掌心的白玉,温润细腻,质地通透,瞧着就价值不菲。
若眠嗔她,“好你个贼丫头,敢偷主子东西。”
觅春神气道:“才不是偷的呢,是二爷送的。”
闻言,若眠变了脸色,“你们?”
觅春清秀的小脸绯红不已,“还没有呢,二爷总说些下流话,听得人家心里着火。可我老娘又不许我没名没分地和男人睡,说但凡知道一回就打死我。我给二爷说了,他就先送了我这个,说会禀太太纳我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