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火光在黑夜中一点点壮大,
油烟混淆木材燃烧的焦糊味越发浓郁,
沈月砸开窗绕到院中,
锁死的屋门,钉死的窗无一不说明沈毓婉对她的杀心,
杏眸蒙上一层荫翳,沈月趁火势未完全蔓延到主屋,挑走门窗处未点燃的柴火,
前世她居住的院子烧得只剩框架,
沈家上下只以为秋季干燥耳房失火连累主屋,惋惜一声她命不好,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一处起火是意外,若整个别庄起火呢~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命更不好!
再三确定现场能让人看出端倪,沈月唇角微扬,拎着油壶灯芯一路往东厢房摸去,
放轻脚步绕到沈毓婉屋后,
她算着架子床的位置,对着窗柩泼上灯油点燃灯芯。
防蚊菱纱易燃,眨眼间带着帷幔火光冲天。
“火?!怎么会有火!来人!救火!!!”
沈毓婉被热醒,看清楚处境惊骇不已,
她明明吩咐烧的是西厢房!
为何起火的却是她的东厢房?!
出去的路已被大火阻断,她后背抵着床架,脸色煞白一片:“来人!快进来救我!”
“姑娘!屋子快塌了!”
大丫鬟翠屏焦急的声音在外间不断催促:“火太大奴婢们冲不进去!”
沈毓婉暗骂一声贪生怕死的废物,哆嗦着下床,
许是恐惧,她双腿软绵绵提不起力气趔趄着摔倒在榻边,惊惧到破音:“好翠屏!我动不了!”
绝望的泪目挤进一团黑影,沈毓婉被翠屏从地上扶起往外奔逃。
未等她松口气,
燃烧的木条混淆着尖锐瓦片从头顶砸落,
沈毓安瞳孔一紧,下意识拽过翠屏遮挡头脸。
“啊!”
焦糊味同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屋门就在前方,
沈毓婉咬唇,强忍手上灼痛在翠屏凄厉惨叫中独自朝外冲去。
*
汹汹大火在黑夜中肆虐,照亮漫山红枫,
惊呼声,惨叫声从东厢房方向传出,令人愉悦。
沈月站在山腰往回看,柳眉微挑。
啧,
若是回来得再早些,
她便有足够时间筹划,可惜太过紧迫,这点儿火最多只能伤沈毓婉一些皮肉。
山风从四面八方灌进长袍,四肢百骸跟着发冷,
沈月拢紧身上披风,加快脚步穿行在山道,
无妨,来日方长!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前世她毁容后独自去后山散心,于水潭边遇见昏迷的朱谨,
他遭遇追杀从山崖跌落应当已有些时日,
失血过多再加伤口感染,虽捡回一条命却伤了根本。
短命之人,纵有千般能耐,也不值得令臣子举全家性命相搏,
此后摄政王一派实力大跌。
朱谨替自己收敛尸身惨死的场景历历在目,
沈月攥紧拳头眼尾发红,
这一世她提前从火场脱身,断然不会再令朱谨落入前世境地。
潺潺水声渐渐清晰,
沈月拨开灌木,
视线落在潭边身影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前世朱谨伤口被他包扎过没这般狰狞。
如今,他应当是刚从山顶滚落,
面色惨白如纸,腰间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涌出鲜血。
沈月急忙掏出从耳房找出的参片塞进朱谨口中,
简单止血后,将他拖到避风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