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容慈堂。
地上的宋瑶光斜靠在侍女蓝玉身上,身后的衣裳与地面上氤氲开一大滩血迹。
旁边的桌角上明晃晃一块鲜红色,被檀木桌子衬得有些发暗。
头疼!
周边很吵,但所有声音又仿佛被闷在玻璃罐中,一个清脆却又极其刻薄的声音传入宋瑶光耳中,带着嗡嗡响。
“你可别装死!我不过轻轻碰了你一下,你便要摔倒晕过去!是想陷害于我吗!此时还耍如此手段,我娘是万万不会帮你的!”
另一个成熟些的声音同样刻薄:
“宋氏,我林家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休妻还许你带走一半嫁妆,你便知足吧!耍什么花招也没有用!”
头疼欲裂!习惯性想拿出自己的武器瑶光刀,可手指头不听使唤。
“呜呜……小姐你醒醒!呜呜,夫人!小姐伤得不轻!求求您先让她去治一治。”
有闷闷的话语带着哭音,在耳畔响着,有人扶着她的身子一手压在她后脑上,一手轻轻摇动她的手,颤抖而用力。
“治什么治,摔这一下就喊天喊地的!”
“如此金贵,大夫马上便来了,还要提前下去治治!便让她在此治,我倒要看看她被拆穿还能使什么花招!”两个刻薄的声音一人一句,趾高气扬。
宋瑶光用力挣脱束缚睁开眼睛,眼前从迷雾逐渐清晰,许多人影在她眼前站着,一个个居高临下。
动了动头,抱着她的蓝玉发现她睁开了眼睛,忙询问:“小姐,您感觉如何了!大夫要来了,您撑住!”
声音从玻璃瓶中出来了,清亮又焦急。
蓝玉的眼泪砸到手背带来微凉的湿意,后脑疼痛,心也开始一抽一抽地难受。
宋瑶光无从知晓这些情绪的来处,只是对眼前的情景露出一副疑惑神态。
看到她睁开的眼睛,林玉婉细细的手指朝她一指:“娘,你看她,明明无大碍,偏偏要装出那副虚弱样儿来!”轻轻一推就能伤成这样,骗谁!
林夫人也是气恼,头上那点伤算什么,怎么就赖在地上不动了!
她嘴角一撇,平日的贵妇样被撇去了三分:
“些许刺激便要倒在床上起不来身,莫说是给我林府传宗接代,就是管家理事都无法做到,刚进门就整天病怏怏的成何体统!”
“我告诉你宋氏,你被休出门是注定了的,你便别再不识抬举!别是恶疾缠身!骗婚于我林府!娶了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这就是林氏主母,温婉的外表与刻薄的言语割裂严重。
“哼,如今宋知府已经不是宋知府了!你也不再是知府千金,还有什么娇弱可扮的!”林玉婉平时最看不上的就是她这副娇弱样!
“过几日我儿回府,便予你休书一封,你便归家吧!”
蓝玉嘴笨,听到他们一人一句只敢呜呜哭,又怕抽噎的动作让小姐的伤更痛,一直低着头拼命压抑自己。
站着的母女二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奴仆嬷嬷,听着两母女一人一句对宋瑶光的输出,一个个虎视眈眈幸灾乐祸。
她们自动忽略了宋瑶光后脑伤口上流下来的血,也不管蓝玉压在她伤口上被血浸透的帕子。
反正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