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舒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她不由愣了愣神。
端坐在正堂下面首位的是一名身着长衫的男子,他的头发梳得很顺,以发冠挽起,显得一丝不苟。
他的脸上有一道从面颊划过,斜飞入鬓的刀疤,但那刀疤却一点都不狰狞,甚至还透着一股独属于他的魅力。
这个人周身都透着儒雅温润的气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传闻中的地头蛇九爷的形象,反倒更像是个手不释卷的书生。
唯一矛盾的,大概就是他那双太过深邃明亮的眼睛。
赵宛舒开口:“秦九爷,我能救……”
秦九爷略略抬眼,眼神精锐,截断了她的话:“把盖头盖上,准备拜堂!”
他语气沉沉,显然里面是藏着雷霆怒气,但最后看着天色,他只对赵三河说了句。
“既是亲家公来了,那便上座吧!”
赵三河有些被他的气势摄到,他搓了搓手道,“秦九爷,我有话与您说。其实……”
“吉时要晚了。”秦九爷冷冷道。
立刻就有手下要来抓赵三河,若是他识相,自然是能坐高堂位的,但若是不听话,那就只能被堵了嘴在一旁观礼了。
赵三河逮住机会急切道,“秦九爷,我闺女根本不是阳年阳月生辰,她是阳年阴月生的,你们弄错了!”
此言一出,现场有瞬间的静谧。
就是赵宛舒都愣了愣。
“天哪,这,这会不会影响到老爷啊!道人可是说,老爷是阴年所生,需得要那阳气旺盛的……”有人六神无主,就看向做主的秦九爷。
秦九爷面无表情:“继续说。”
赵三河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抓紧时间道,“我闺女当初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还总是哭闹,当时就有人说小孩儿眼睛亮,怕是被鬼魅魇住了。”
“我娘就抱着孩子去了城外的寺庙求符!”
“当时有位大师说我闺女命格太阴,想要否极泰来,需得用个阳年阳月的生辰压一压,还得养在德高望重的长辈身边半年,以后才能福寿连绵,身康体健。”
“为了孩子,我们当时就答应了,没过多久,我闺女这毛病就好了,身体也好了起来。”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家亲戚,或者邻居,我闺女出生的时候,她们可都是晓得的!”
“对了,我这怀里还有当时大师生辰符!”
说着,他挣扎开,自怀里掏出个发黄发黑的红锦囊,从里面夹出一张黄符纸,轻轻地摊开来,“就是这个,我们一直都仔细收着的呢。”
赵三河小心翼翼道,“所以,这可能是有误会在里面的。九爷,你看,我闺女是不是……”
仆从连忙把那符纸送到秦九爷跟前来。
秦九爷随意的瞟了两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随后,一个灰头土脸的仆从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哭丧着脸就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九爷,老爷又闹起来了,他说屋子里有鬼,把东西全给砸了!然后,然后就……”
“就怎么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