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从水井处传来,离灵堂越来越近。
仔细看,每隔几步有一槐树枝,树枝上悬挂铃铛,而树枝之间有一细线相连。细线浸润了狗血和朱砂,两条细线从水井处延伸到灵堂,为月娘划定了一条不可偏离的路径。
槐树枝上的铃铛亦有来历,名曰“魂触”,是司星余常年待在腕上的镯子拆开而来。铃铛本身无舌,并不会响,但若遇阴灵即可发出声音,是一件玄门法器。
月娘走一步,飘一步,似乎很不能习惯自己是魂体的状态。
随着月娘的靠近,这“叮铃铃”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月娘微微斜了一下脑袋,便有一股阴风吹开了灵堂的大门。
只见司星余盘腿坐于灵堂之中,面前放置一火盆。
月娘站在灵堂门口,并没有贸然靠近。整个灵堂都是混合着朱砂的血腥味,不仅仅是鸡血,甚至还有属于司星余的血液气息。
虽说已然烧了尸骨和新衣,可此刻引魂阵中依然放了一身青色的新衣。月娘看了看新衣,一步踏进阵法之中。
这一步迈进,一阵风自法阵中刮出,瞬间带上了灵堂门,树梢上的顾晏和黎洛皆是一惊。若不是司星余千叮咛万嘱咐,这二人怕是就要冲进去了。此刻二人虽然心里紧张,但谁也不肯在对方面前露怯,相互看了一眼,冷哼一声。
月娘立在司星余面前,神色有些莫名。月娘在水中确实给司星余打造了一场幻境,想让司星余也感受一下她曾经的痛苦。却不想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带着一同入了梦,那里不仅有月娘的记忆,也有司星余的记忆。
相同时间线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却将完整的真相剖开,摊在了两人眼前。
月娘的心动摇了,司星余是想救她的,为了救她也受了那么多的苦。看着司星余一次一次被魏谦按进水缸中溺水,她恨不得出来杀了他。
可惜那是梦,梦里月娘和司星余一样的无力,她们只能看着对方受苦,却没有办法逃开命运的锁链。
但月娘已经成了煞魔,属于人的这一丝情感,只能让她维持一丝的清醒,却无力阻止她日渐充盈的煞气。
“把魏谦交给我!”真相把魏谦这个恶心的男人抛到她眼前,月娘只想剖开这个人的胸膛,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问题!”
司星余转身,一下子掀开供桌的桌布,露出桌下那个捆住的猥琐男人。
作为玄门中人,处理诡事,自然也有自己的办事流程。伤害无辜不可能,但像魏谦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交给诡怪处理,了结一些恩怨自是没问题。
月娘看着魏谦,有点愣。十二年过去了,魏谦也老了,和年轻时候不一样了。但月娘似乎还停留在当年的记忆中,记忆中这个男人一直让她畏惧。
月娘俯下身,一只手挑起魏谦的下巴,歪歪头,近距离打量着。
一股骚臭味蔓延开来。
诡怪面前,曾经这个恶心凶残的男人,也吓得失禁了。
月娘却忽然笑了,她一下子从过去的记忆中挣扎出来。是啊,她已经成了诡怪,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