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祖孙的沉默里,仿佛过了很久。简初才轻轻问道“爷爷,您当族长这么久,有逐出族谱的人吗?”简初对爷爷的称呼不自主的改成了爷爷。
“当然有,咱村有3个,八湾有2个,其中还有你从未见过的三爷爷,哎”。一声叹息之后,爷爷又说道“当年从防台上搬下来,因为和旁支争抢地基,把人家头打伤,还不解气,又把人家胳膊打断了。当时我一气之下就动用了族规,听说他带着一家人去了南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也怪当初我比较忙,没能好好疏导一下他的想法。”
三爷爷,简初没想到爷爷还有另一个兄弟,一直以为祖辈就兄弟两人,也没听说有谈起这个三爷爷的任何过往。
“可是爷爷,现在这个社会,所谓族长也没有什么权利了吧?一切都有法律来管了,党和政府还是值得信任的。”简初虽为党员,当说出这句话时,不免有些心虚。
“初儿啊,有些东西从大面上看是好的,可细看难免有几颗蛀虫。特别是基层,关乎的都是老百姓切切实实的利益。一棵大树再怎么风华正茂,根不能烂啊。比如你四叔,这么多年自私自利,利欲熏心,手段卑鄙我都看在眼里,根据族规不知道被逐出多少次了,可他这种人真要放出去,指不定祸害多少人呢,怪我没教育好啊。所以我才想把族长这个重担交下去,希望能够遏制一下你叔,改变一下咱村这个现状。”
简初看了看有点想要爆发的爷爷,连忙说“四叔的事儿我也听了不少,为什么没有人去告他,去政府反映问题啊。”
“你四叔他老丈人是咱东原的老县长,小舅子任咱们镇派出所所长,一般的事儿基本也就到镇上就石牛入海了。流转土地的事村里应该是签了阴阳合通,你叔每亩地每年中间至少赚了150块,关于养猪场和养鸡场污染的问题,身为市里都挂的上号的抗战老兵,我也不只一次向上面反映,每次都是派个工作人员下来拍个猪场、鸡场大门的照片,拍个合通照片,吃喝完就走,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说那些尸位素餐、在其位而不作为的人比那些贪官更可怕,他们耽误的是整个村,甚至整个乡镇、整个县市的发展。”爷爷说到这,都有些面红耳赤,愤愤不平的意思了。
简初沉思了一下说道“那族长应该让大爷来当啊!”
“不行,木讷,心软。”爷爷当即道。
“二爷爷家的立盛叔呢?”简初又道。
“不行,市侩,计较。从你们这辈里选,年轻人思想跟得上,敢打敢拼。”爷爷的话让简初有些莫名,怎么会从年轻一辈里选族长呢?这能服众吗?
“那大爷家的简华哥?二大爷家的简章哥?二爷爷的大孙子简广哥?”简初数了数比自已大的几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