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就是忽然想到韩姨娘似乎也是湛州人,便是随口一问。但丫环们的脑子可不如她装得多,谁都不知道。
北茴听见从屋里传出的笑声,想起前不久韩姨娘说话都还断断续续,喘不上气儿来,“韩姨娘最近身子骨是越来越好。听西月说,咳症也有缓解,晚上能睡觉了。”
南雁接过话茬,“韩姨娘以前是急出来的病症,又是个心思重的。她进府后,性子软和,很得二爷的心。咱们夫人虽宽厚,但她往日却没少被温姨娘搓磨。”
红鹊不解,“可她有儿子傍身,怕温姨娘做什么?”
南雁低声道,“她许是看到过温姨娘折磨起少爷,便怕了。整日里忧心舒哥儿长不大,会死在温姨娘手里。恐怕整个侯府里,她是除了咱们姑娘几个亲的,最盼着夫人能好起来的人。只有咱们夫人好了,她才有好日子过。”
红鹊笑,“南雁姐姐倒知道得清楚。”
南雁道,“姑娘最近总让我送吃食和料子给舒哥儿,过来时,免不了跟韩姨娘寒暄几句。韩姨娘倒也没说这么多,我都是从字里行间猜的。”
时安夏宠溺地看着这几个贴心的人儿,“咱们家南雁出息了,还能从字里行间猜人心思。”
南雁被调侃,红着脸轻轻跺了跺脚,“姑娘您也笑话奴婢!”
时安夏的笑容在月光下愈发淡雅,如一朵盛开的百合,“没有笑话,就是高兴。走,看看韩姨娘去。”
进了西厢房,便是见着韩姨娘正在哄舒哥儿睡觉。结果越哄越笑,哪里就睡得着?
那孩子看着粉妆玉琢,甚是机灵可爱。
最近吃得好,衣裳料子也是夫人赏下的好缎子。
如玉的小脸儿被一圈绒绒的白狐狸毛围着,眼珠子乌溜溜圆,又黑又亮,着实让人欢喜。
该说不说,他们二房这几个孩子在容貌上确实个顶个的好。用时成轩经常得意自夸的话来说,便是“随我”。
这点似乎倒也不必过于抹杀父亲的功劳。
只是时安夏兄妹俩模样更多的是随了母亲唐楚君,便是愈加出挑些。
韩姨娘见着时安夏来了,把孩子往床里边放了些,才忙着迎上前,“妾身见过姑娘。”
时安夏虚扶一把,“路过,听到舒儿笑得可爱,便进来瞧瞧。”
时云舒才一岁多,哪有什么礼数可言,瞧着长得好看的人儿就是硬扑。
就那么跌跌撞撞从床榻里头扑到边上,一脑袋扎过来,吓得时安夏忙扔了手中的袖筒,一把接住孩子。
韩姨娘花颜失色,连连道歉,又忙去接管儿子。
可时云舒喜欢时安夏,抱着就不撒手,嘴里还吐着泡泡,弄得人家围脖上的狐狸毛全是口水。
时安夏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也让韩姨娘悬着的心松了一半。
“姑娘,这……要不您把围脖摘下来,妾身替您洗了。”韩姨娘满脸都是歉意。
时安夏不以为意,让南雁拿帕子擦了擦,“不打紧,舒儿可爱。”
这是她进屋第二次夸时云舒可爱,便是让韩姨娘感受到了真心赞美,不是顺口话。
时安夏将时云舒放进韩姨娘怀里,用手指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
孩子就是长得快啊,这才到海棠院来不到一个月,就胖了一圈儿,个儿也窜了不少。
“姐,姐姐……”时云舒软糯糯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