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冰目光掠过目瞪口呆的梁雁芝,径直向着屋里行来,手上还跨着个包袱,“父亲,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儿随夫君,他选的路怎么走,女儿就怎么走。至于父亲,该说不该说的,女儿昨夜已全都说了,还请父亲三思,勿要行差踏错。”
忠礼侯爷恼怒异常。
好啊!好得很!
养个女儿手肘往外拐!他养的好女儿啊!
现在还知道说教起她爹来了!
可!他现在还真就不敢跳脚吼,滚!出了这个大门,就不要再回来。
他女婿是工部尚书!他要让尚书大人滚了,以后这亲还认不认?出门在外他还能不能提起这门亲?提起了,人家还认不认他?
忠礼侯爷清咳一声,拿出当父亲的气势,“走哪里去?这里是你们的家。家里说话要好好说,动不动就分家,这不是个好习惯。”
梁雁冰一听,就知父亲识时务妥协了,笑笑,“哦,我以为你们谈崩了,正要跟夫君回自己宅子去呢。”
少女时,她想嫁高品源。父亲嫌人家穷,不允。
她就跟父亲说,“若是不允,我就出家当姑子,再也不嫁人了。”
父亲无法,只能板着脸说,“当什么姑子!嫁人要有嫁人的样子,动不动就说自己要当姑子,哪家的好女儿会这么干?”
她就知道,父亲这个人并非十恶不赦,真想拿女儿换前程。不过是耳根子软,谁的话都听一嘴。
当然,她父亲允了这门亲,自然也有赌的成分。赌高品源会不会考上状元,会不会给家族带来助力。
当年夫君不愿意留在中书省,自请出任晖州知府,父亲气得不行。
晖州那地儿穷山恶水出刁民,有想法的官员都不乐意前往。
也就高品源挑中了晖州,把忠礼侯爷气了好些年。
这会子高品源见气氛缓和下来,态度也不再强硬,只顺着媳妇儿的话说,“我这尚书府刚到手,府里事务还多,小婿就先行一步。”
忠礼侯爷怎肯放人,下个矮梯他容易么?
现在不把人留住,等女婿正式上任,更逮不着人了。
他沉声道,“急什么?用了晚膳再走也来得及。”
高品源沉默着,没说走,也没说留下。
忠礼侯爷是聪明的,知不留住老二这个“老师”,那个“学生”女婿就要闹情绪。
他老奸巨猾转向弟弟梁有柏,“老二,你也是,这么大把年纪了,还闹分家。”
梁有柏却不是个会变通的,根本没听出大哥在给自己递梯子,挺起脊梁正色道,“大哥,有的路只要踏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趁着还没酿成大错,赶紧回头是岸。那李家是太后的李家,咱们忠的是皇上,忠的是北翼。大哥你糊涂啊,你是真不明白这里头的险恶吗?你真的要拉着一家子去送死吗?”
忠礼侯爷瞧着在场的全是一条阵线,看起来就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挫败和沮丧,“本侯……当这个家,你们知道有多辛苦吗?”
他长叹一声,仿佛沧桑了好几岁,“既不要本侯操心,那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