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中条山下的一个山坡上,四处都是丘陵,很少有植被,树木也很少。高高低低的黄土坡上,有一层又一层的梯田,种着小麦、土豆、红薯。这里最多的树木是柿子树,细长的叶子,在夏天显得很是精神,到了秋天,记树挂记了红扑扑的柿子,煞是可爱,引得小孩子们忍不住要爬上去摘几个下来。
我的家乡土地贫瘠,水资源匮乏,每家都有一口翁井,下雨的雨水顺着水槽流进井里,人们就是靠这天赐的一点雨水生活。我真不知道那些年是怎么靠着这一点点的雨水活过来的。后来,村里集资打了深机井,有100多米,用水就好多了。
有一年,村里有个女人在家里闹别扭,跳进深机井边的蓄水池,淹死了,好长时间都没法喝水。我记得当时那个女人的黑棺材就停在村口,他们娘家人在那里哭哭啼啼,和婆家人纠缠不休。我那时岁数小,每次经过村口看见那个黑棺材,就心里发紧,害怕的不行,心里留下了阴影,一个人从不敢从他们家门口过。
我稍微长大一些,就跟着父亲到部队去河南随军了,就离开了家乡,家乡对我的印象只有无尽的黄土和缺水。部队的生活比农村要好很多,食堂里有肉包子吃,每次开饭之前,我们一群小孩就顺着香味跑到食堂,趴在窗口看解放军厨师掀开蒸笼,把一笼屉热气腾腾的包子移到案板上,等着战士们下操回来吃饭。诱人的香味给我无尽的想象,我就赶紧跑回家家去,跟着爸爸到食堂去吃饭。
部队的日子是美好的,这里有层峦叠嶂的大山,一节节的石台阶,茂密的树林,哗哗作响的小溪,比老家真是强好多了。这个豫北的小山村也比较穷,因为靠近大山的缘故,物产比较丰富,有水稻、花生、小麦、核桃。我们在这里的游戏就很开心,经常跑到周围的小树林里,爬到树上玩耍,钻到营房边的菜地里偷向日葵吃。
每天早上天不亮,我就在父亲的催促下起床,背上小书包,沿着石台阶到1公里外的驻地村里的小学读书。这个学校是村办小学,因为村子小,所以只有三个班级,有一个学前班,和一年级、二年级,以后就要去公社上学了。
学校是一个围合式的院落,有三间草房,东边有一排平房是部队的气象站。我们来到学校时,天还很黑,几个小孩子无聊,就大喊大叫,给自已壮胆。学校北房门口挂着一小节铁轨,是学校上下课的信号。我们就开始敲打铁轨,发出当当的响声,看着气象站的宿舍里的灯一个一个的亮起来,开心极了。
天亮以后,部队来人找到学校老师,老师毫不费力的就把我们几个部队子弟抓住,也不批评和审问,就站在气象站门口罚站示众,直到放学也不让我们走,后来还是父亲得知消息赶过来才把我领回家去。
小学校的教学抓的不紧,这里可没有什么升学要求,都是当地村民的孩子,父母对教育最大的理解便是多认识几个字,以后不要当文盲就可以了。而且老师也都是家里有地在种,教学多少有点兼职的意思,所以我们的学习不但不紧张,还和当地山村的生活息息相关,紧密相连,非常的接地气,业余生活非常的丰富多彩。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学校里居然还有几亩地,春天老师带着我们学生去种花生,当然我们啥也不懂,不捣乱也就不错了,主要还是老师领着那些农村孩子来干活。很快秋天来了,我们的收获很多,主要有花生和稻子。
老师把我们领到地里,在前面让示范,用手一提花生的秧子,下面的一串花生就像糖葫芦一样都爬出来了,很好玩。大家就都争先恐后的乱拔一气,花生没收多少,浪费的倒是不少。我们采摘过后,地上记是零落的秧子和拔除半截的花生,很可惜。没奈何,老师就又回去再收一遍,毕竟这都是粮食。
到了收稻子的时侯就更有趣了,豫北地区有稻子是很新鲜的事情,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每天吃的大米是怎么长出来的。沉甸甸的稻穗弯沉着,预示着收割的时侯到来了。老师拿了几把镰刀,磨好了,来到地里,这个活他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