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彦一刹那的表情并没有瞒过白使,他看出来了。
可那又如何?
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算盘,算珠拨得再想,这个任务也还得继续做下去。
南宫彦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本以为或许薄瑾修在的话会有什么改变,或许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让他可以巧妙的利用一下,然后顺理成章的“任务失败”呢。
只是没想到现在别说没什么借口可以利用了,连薄瑾修恐怕都生死未卜。
南宫彦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在不伤害顾柒柒的前提下,带走她。
是的,终归还是得带走她啊。
为了他自己的命,也为了不让顾柒柒再被白使或者其他手段更残忍的人折磨。
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凌晨了,本以为黑夜还有一大半的时间,可没想到这个夜晚似乎短得过分。
南宫彦觉得他才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马路上的车就叫了。
真是讽刺,以前是鸡叫,现在城市里不养鸡了,但路上过往的车辆,却好像代替了打鸣的职责。
南宫彦起床,白使也早就已经起来,见到南宫彦出来,问:“天亮了,可以行动了吧?”
“再等等,还不合适。”南宫彦道。
“呵,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白使冷笑一声,他心里是断定了南宫彦有二心的,所以也不着急现在动手,反正不管南宫彦说什么,他都站在旁边冷测测的笑,像是刽子手已经举起刀刃,还是奉旨的,只不过再多给你一个断头饭的时间罢了。
南宫彦也只当看不见他眼里的杀意,自做自的事情,心里不停的想着计划和盘算。
然后就听见白使的声音:“我听说你让他们去放消息了。”
听谁说的?
庄慕虞的手下?
南宫彦也不在意这件小事被他知道,反正庄慕虞也是南宫礼的人,庄慕虞的手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南宫礼的手下。
南宫彦从来就没有期待过这些人会替他或者是替庄慕虞的任务保密,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至于他之前在庄慕虞面前说的那通话?
那不过是晃庄慕虞的罢了,白使真要动手,这些虾兵蟹将有个屁用?
就算知道他是被白使杀的,就算他是冤死的,庄慕虞可能会帮他报仇?为了他跟南宫礼对着干?
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那番话他说过也就算了,庄慕虞大约也是没信多少的。
黑白使知道这件事吗?
或许知道吧。
但没人提,也没人问他。
好像所有人都把自己打扮成了高深的幕后大佬,他南宫彦就只是个小小的小丑,在他们面前跳来蹦去的舞着,他们只当在看笑话,只等他最后任务失败,然后踩着他的脑袋说一声:“我早看出你有问题了,现在露出马脚了吧,死得心服口服了吧?”
然后砰的一声,结束他的生命。
南宫彦深吸口气,抬手搓了搓脸,然后看向白使:“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对庄慕虞还挺忠心的嘛,这种小人行径的事情也甘愿帮他做?”白使讽笑道,言语之间有些看不起庄慕虞。
南宫彦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白使觉得有些冒犯,不悦地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笑。”南宫彦真的笑了一声,然后低头从口袋里掏烟,点燃了嚼在嘴里,砸吧了一口道,“说人家小人行径,好像你就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样,别以为你叫白使,就真的是白道中人了好吗?大家都是粪坑里的老鼠,顶多你的那个坑比旁人的多了点屎香味罢了,那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五十步笑百步,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哼,你倒是坦诚,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白使冷哼道,“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何必跟我们演这么长时间的戏?干脆回你的正道不好么?”
南宫彦觉得这人的脑回路实在是有问题,斜了他一眼道:“还以为你比黑使聪明呢,原来跟他一样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正道的人了?刚不是跟你说了都是粪坑老鼠吗?”
他说完,伸手弹了弹烟灰道:“只不过我跟你不一样的是,我从来不会自诩自己多高尚伟大,我认得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所以也知道能容纳我的组织在哪儿,该过什么生活,嗯……”
想了想,他终于找到一句话可以很好的概括自己:“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我是一个三观很正的人渣吧。”
白使嘴角抽了下,南宫彦觉得他不正常,他反而觉得对方才不正常。
都当了人渣还要要求自己三观正?
这不是有病吗?
再说了,白使可不认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