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让我来这里果然是对的,能遇见阿篱真是太高兴了呢~”
这是小司进入梦乡前最后的想法,连沉睡之后的他,嘴角都带着开心的微笑。
“嘀嗒!”
时钟过了十二点。
灰姑娘要回家了。
恶魔,也要出现了。
夜风呼啸,院子里的树叶瑟瑟,为这个夜晚加了些诡异的色彩。
明明白日还是个阳光好天,谁想到了晚上气温却变化如此之大。
这个夜晚,是最近几日来夜风最大,气温最低的一晚。
在这样的夜里,薄宅如同一座威严的神庙,庄重,安稳。
丝毫不为周遭异样气氛所惊动。
也是,薄宅四周全是值班轮守的司部,且还有专门的人员二十四小时查看监控设备,任何一只老鼠都不要想在这里自由进出。
夜,深。
本该熟睡的少年蓦的睁开了双眼。
只是和白天里单纯清澈的目光不一样的是,此刻他的眼中,却是充满着嘲讽和戏谑。
以及弑杀的血腥因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司唇角咧出一抹邪肆的笑容,掀开被子下床。
在踩到拖鞋的刹那,他受伤的腿稍微顿了顿。
随后他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腿上,双眼稍微眯了眯,像是在回忆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哼,没用的蠢货。”
半晌,小司骂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走入了洗手间。
他没有用拐杖,虽然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僵硬和别扭,但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那些疼痛和不适似的。
打开洗手间的灯,小司先洗了洗手。
今天这双手摸过了太多人,让他觉得脏。
他洗手的时候极其认真,仿佛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准备拿按压式洗手液的时候,他的目光扫到了放在台面上的洗漱用品,不由怔住。
司管家自然是个细心的人,将这些该准备的东西全都换了新的给他放在这里。
可台面上这些却是后来顾篱落又重新换过的。
他记得,她专门问了自己,用不用的惯,有没有过敏的。
还因为担心他常年在国外长大,可能不太认识汉字,所以在每个上面都写了标签。
小司的手指微微僵了僵,眼神一闪而过极快的复杂,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
洗干净手,小司才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样的脸,一样的五官,和白天的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灵魂不一样了。
从洗手间出来,小司想了想,还是拿上了拐杖,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长长的走廊上空寂安静,暗黄色的壁灯让整个走廊都暴露在视野之下。
小司左右扫了两眼,先转身走向了其中一边。
他记得,顾篱落应该是住在这一间。
走到门口,小司抬手,在将要拧上门把手的时候迟疑了两秒钟,然后果断拄着拐杖转身下楼。
……
顾篱落因为薄瑾修那些话,谁得有些不太安稳。
再加上她有些担心小司的腿伤,那孩子不知道疼,万一晚上伤着就麻烦了。
她再三辗转无眠,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起身,披了衣服出去。
她先去了小司的房间,却发现房门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顾篱落心中一惊,刚想出声,骤然听见楼下传来声响。
顾篱落走到楼梯口,冷声道:“谁?”
“阿篱?”小司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他特有的小心翼翼。
顾篱落微怔,抿唇走了下来。
她随手开了客厅的灯光,灯下,小司拄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手空着,旁边地上掉着杯子。
“我……”
灯光一开,小司有些刺眼,下意识避了避。
“这个点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顾篱落问。
“我……我渴……”小司结巴道。
顾篱落皱眉,上前帮他捡起地上的杯子道:“我不是在你床边放了保温杯吗?你渴的话,拧开就可以喝了。”
小司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不敢说话的样子。
顾篱落见他如此,如何舍得说他,只帮他接了温水道:“喝吧。”
小司不敢接杯子,他忐忑地抬起头望着顾篱落,小声问道:“阿篱,你生我气了?”
“为这点事?”顾篱落笑着摇头道,“我没生气,只是你大半夜跑这么远,还不开灯,我怕你摔着,要是你的伤更重了怎么办?难不成你以后想当瘸子?”
小司抿紧了唇,重新低下头,没让顾篱落看见他眼中的复杂。
“不是渴了?喝吧。”顾篱落将水杯塞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