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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瑞克又喝了口酒,再斟满,再喝。
忽然,他笑着对众人说道: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或者说我做的一个梦吧。”
在众人困惑之时,略带醉意的亚瑞克已经开始了他的叙述——
“昨天晚些时候,我独自待在闷热的房间里喝着酒,然后我发现自己睡着了,自从肩负起包围巢都的职责后,我就很少睡觉了,但是昨天,我竟无缘无故地睡着了这很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我还做梦了。”
他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在踌躇着要不要透露这些事,也许是在权衡着分享这些事的价值和危险。
所有人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亚瑞克喝干了他的酒杯,继续讲了起来。
“我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或许你们中的某位神秘学家能够解释这一含义,我站在一片被大火一扫而光的荒凉平原之上,而超催化剂的臭味则表明了这里是被以钷素的方式毁灭的,灼热的泥土中散发出大量的热度,这表示在这片土地被蒸熟之前,炮击仅仅才结束了几个小时滚滚的浓烟让天空染上了灰色和紫色的瘀伤,这个世界的太阳正在升起,它的光芒斜射在战争的阴霾之下。这时一片融化的辉光洒在了废墟之上,照亮了上方的云团,也弄花了我的眼。”
亚瑞克打个一个嗝,似乎心满意足。
“呃于是我举起左手遮挡双眼,却发现盔甲蒙上了厚厚的烟灰与污尘,一切都肮脏不堪,除了我的剑。它就如同刚被刀匠打磨过一样一尘不染它映照着太阳的射线,却反射回两倍光芒,甚至比正主还要明亮这里没有任何活物,均匀的烟灰覆盖着每一处表面,我感觉我当时真的在那里,我感觉那梦境才是真实的,而不是醒后的世界。”
“真是有趣。”
韦布爵士忽然插了一句,亚瑞克立即瞪了他一眼。
“死人,给我闭嘴。”
这话终于让韦布爵士那一成不变的笑容扭曲了,变成了某种尴尬的表情,但亚瑞克好像真的喝醉了,他也不能说什么。
随后醉醺醺的政委继续说道:
“地面到处都是烧焦的骸骨,从我脚下四面延伸出去,他们都被碳化了,某种可怖的武器把他们的皮囊化为了齑粉,而烧焦血肉的气味简直让我窒息,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我觉得它会缠着我一辈子这里曾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现在却已化为灰烬,然后我看见了一些碎片散落在灰烬中,好像是胸甲的残片,上面的油漆已经被烧脱了,而甲片本身也因为高温而褪成了铁灰色。
亚瑞克摇了摇头,好像不情愿回忆起那一幕。
“一片胸甲正躺在我的脚边,还保留着些许颜色,我知道我在做梦,我也知道捡起来以后会看到什么,但是梦境的逻辑还是迫使我弯下了腰,把甲片从废墟里捡了起来,或者如此,不如说我只是一个由他人做主的旁观者我小心翼翼地把它翻转过来,在另一面,它几乎被烧得看不见了,正如我所料,是一个鹰徽,上面还有一枚很眼熟的勋章,我吓坏了,把甲片丢下,它落在地面上碎成了无数碎片,再一次,那就是梦境的方式,我这时才注意到地面上的骸骨如此眼熟,那竟是我自己。”
他长出一口气,眼睛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副手。
“我的士兵士们都倒在了我的身边,他们的尸骸一路铺到地平线尽头,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梦境便为我揭示了更多的细节,我看见了无数残破的盔甲,还有尸体上的无数颅骨。”
亚瑞克很难受,他没有看向那些人,而是在凝视着记忆中的景象。
“这是哪片战场?我并不知道,敌人的身份也被从我眼前隐去,但事实证明,这场面不过是现实即将上演的一幕太阳从云层上方冉冉升起,然而大地却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我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预感,一阵黑风吹过,把死者的骨灰扬了起来,飞到了我的脸上,于是我就尝到了他们烧焦的肉味,同时风中响起了一阵可怕的嚎叫。”
亚瑞克的叙述声情并茂,把一些女士都吓得瑟瑟发抖。
“我开始寻找,但那声音越来越大,然后第二个嚎叫也加入了,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在无数嚎叫中,从漆黑的雪中迈步走出了一头绿色的野兽,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头,几乎和帝国骑士一样巨大,血红的双眼和大口都在燃烧着它朝我走来,而我也知道它是来杀我的,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