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姚暮染终于带兵回京。接着,京中又有了新的消息,说这救夫心切的乔夫人还是没有救回夫君,于是领着府兵无功而返,接下来整日窝在家里以泪洗面。
这下子,乾帝就沉不住气了,也是真的信了“出事”一说,正要下达旨意救人时,却在这当口上,消失已久的霍景遥与乔奉之竟然巧巧的回京了。这两人回来时衣衫褴褛,如从乞丐窝里爬出来的,十分狼狈。两人特意没有更衣,第一时间就进宫去觐见了乾帝,两人按照之前与福全套好的说辞禀明了前因后果,说来说去,只归为了一个说法:夏侯夫人死后,姚暮染心情不好,乔奉之为了眼不见为净,所以决定去凤都城寻个幽僻之地养病,紧接着宥王寻来,两人在凤都城汇合的第二日就出了事。
乾帝听得无话可说,又见他们如此模样,自是不能再训斥什么,反倒关切了几句,可关切来关切去,乾帝看着他们的样子,忽地就想笑,可又不能笑,于是憋着,赶紧打发了他们。等那两人一走,乾帝才笑了出来。
乾帝的龙颜由阴转晴,此事,也自然是雨过天晴了。
……
姚暮染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彻底放了心。然而接下来近十日的时间,乔奉之都没有再回过合欢巷。关于他的消息,姚暮染都是听说的,听绿阑说,听福全说。
绿阑说,他住进了宥王府,两人一块上朝,一块回府,同出同入。
福全说,他已在京中买了府邸,正在让人打扫修葺,过些时日应该就能住进去了。
姚暮染心想,这或许是他和她分居的前兆吧。
冬至这天,宫中竟然派发了请帖下来。原来是德妃娘娘要在宫中办冬至宴,所以邀请了一些官妇与名媛参加。
姚暮染理所当然收到了邀请,也理所当然拂不得德妃的面子,于是穿着合宜,与绿阑进宫赴宴了。
南乾四季如春,说是冬至,也只是个时间上的日子罢了,十二月的天,根本毫无冬之韵味。姚暮染忽然就有些想念北越的雪,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和他共度过的那几个雪夜。
下了马车,两人走在蜿蜒的宫道上,路上远远近近还有数道靓丽多姿的身影,有的独自走着,有的三五结伴,一片花枝招展,想必同是赴宴之人。
姚暮染边走边道:“绿阑,我还没有见过德妃娘娘,更别说了解了,你给我讲讲?”
绿阑道:“说起德妃娘娘,现下这后宫里也就她位份最高了,所以陛下让她打理着后宫事务,德妃娘娘姓袁,是十皇子灏王殿下的生母,她为人亲和,宽严有度,治下有方,很受人尊敬呢。”
“是啊,这般会来事,怎会不受尊敬?”这道满是桀骜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姚暮染与绿阑皆回头去望,只见眼前一片靓丽,原来是霍景柔扶着春屏慢慢走上来了。
姚暮染规规矩矩地行礼:“妾身拜见柔福公主。”
霍景柔漫不经心抬手,正了正发髻上的珠钗,道:“免了。”
姚暮染直起身子,道:“公主也是来赴冬至之宴的?”
霍景柔放下手,眼角眉梢露出了鄙夷不屑:“什么冬至之宴?嘁,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有人想做皇后,自是要铺铺路,拉拢拉拢人心了。”
姚暮染听了沉默,此言不敬,霍景柔能说,她可不能接。
霍景柔见她不语,皱了秀眉道:“说你是个规矩乖顺的吧,你又敢闯我公主府。说你是个勇敢不屈的吧,你又这般谨言慎行。真是怪了,我六哥怎会……”
话音忽然一断,她及时收住了口,目视前方道:“罢了,人本就复杂多变,哪里能说的清。”
话落,她扶着春屏走了。
姚暮染这才抬步走起。
冬至宴就设在宫中的御花园里,里面树田环绕,花影扶疏。在空旷处,摆上了一桌又一桌的宴席。如此便能对着美景品美食,倒是高情雅趣。
远远地,就看到各色身影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里面,不时传来阵阵轻谈与笑语。
德妃宫里的下人们井然有序地忙活着,入口处,还设了通报之人。姚暮染将请帖递给他,那内侍接过去看了看,对着花园里长长报了一声:“尚书夫人到——”
不知是她向来低调还是怎么回事,她一出现,场面都静了静。各种目光齐齐聚集在她身上,还没见过她的人便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这就是尚书夫人,这可是咱们南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尚书夫人了。”
“是啊,听说才十八岁,正是好年华,也是好眼光,竟嫁了尚书大人这般人物,跟着他一生荣华。”
“不过,你们别看她年轻,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