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看准时机,忽然朗朗高呼:“太子殿下才是真龙天子!才是天命所归!老臣,叩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带头,就像一面冰湖裂了缝,裂口慢慢蜿蜒,直到哗啦一声,冰面彻底破裂。
群臣百官齐齐跪地高呼:“臣等叩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无论是东宫党始终不变的拥立,还是对立党的见风转舵,群臣终归是在观摩了这一场相争后,百官齐心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东宫这般强势归来,背后的瑕疵已无人计较,也无人敢去计较了。否则霍景城一声杀令,正是新帝排除异己的好时机。要知道,新君剔除那些站错队伍的臣子,天经地义。
乔奉之见了这般情形,面色竟毫无波澜。只有身侧的霍景遥仿佛嗅到了什么危险,红着眼靠近他的身边,牵起他袖中的手,慢慢摩挲。
乔奉之转头看他,轻声道:“景遥,别怕。你有赦命诏书,谁也伤不到你。不过,我和你八哥,可能陪不了你了,但我不悔。余生,你好自珍重。”
霍景遥一听,“唰”地落下了泪,颤声道:“不,我要你们都陪着我!奉之,这世间若没有了你,我会心死如灰,希望灭尽!”
天空灿灿,一片光明。百官的臣服高呼中,却隐着这样一幕酸心的告别。
这头,霍景城的冷眸扫视了群臣一圈,这一刻,君王独有的赫赫天威初露端倪。最后,他将目光定在霍景逍的身上,道:“霍景逍,军力上你必败无疑,所以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还是让你的乾进军弃战,而后呈交兵符于本殿吧。”
霍景逍眸染恨火,灼灼逼人,道:“霍景城!哪怕只剩一兵一卒,我也要与你死战到底!”
霍景城道:“霍景逍,别再让无辜的士兵牺牲了。这样吧,你让乾进军弃战,本殿与你单打独斗一场,若本殿败了,今日便自甘去殉父皇。若你败了,任由本殿处置,可好?”
云策道:“陛下,不可啊!陛下胜券在握,何苦如此?”
袁墨华道:“是啊陛下!只等乾进军战败,让承王输得心服口服便是!陛下何苦冒险?”
群臣纷纷附和。
霍景城道:“众卿莫急,两军厮杀,伤得是国本。本殿要亲自上阵,让霍景逍输得心服口服。”
霍景逍这边却森森冷笑:“霍景城,兄弟还是第一回见你如此狂妄啊?”说罢,他咬牙沉喝一声:“来人!传本殿令,乾进军弃战!”
霍景城听了满意,二话不说,提剑袭来。他气势如虹,出招凌厉,霸气十足。霍景逍忙提气应战,两道身影很快厮杀在一起,缠斗得难分难舍。
两人心中皆是愤愤恨火,尽数释放于手中利剑,两道剑锋相触之时,火光闪溅。众人看得个个心惊。
两剑乱舞,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腾腾杀气与厉厉剑气,逼得众人不断后退。
一刃寒光袭面而来,同时传来霍景逍低沉的愤声:“霍景城,终究是我小瞧了你!沿途城门早已被我守住,为得就是阻止你回来!那么你是如何进了城并号召了太子军逼宫?除非......你半年前就已抗旨!”
霍景城侧首一躲,同时利剑挡上,化去对方剑气,冷然道:“该是我小瞧了你!想不到你为了皇位,连弑父弑君之事都干得出来!早知如此,我何苦容你到今日?”
两人打斗之间,同时发起了无人能听到的嘴战。两剑交锋时,你一言,再交锋时,我一语。
又掷出一道带着狠戾的剑招后,霍景逍道:“你与父皇皆是对外狠心,对内却心软之人,这是你们共同的弱点!也是共同的窝囊!”
霍景城以剑挡下这一招,腕力一转,再向对方劈去一刃剑光,道:“我容你和老九,是心知我母亲亏欠了你们!否则我早已出手,将你们一锅端了!”
霍景逍在刀光剑影中嗤笑:“好一个仁德君子霍景城呐!母债子还,既然如此,何不把江山皇位拱手让我?你还在这儿争什么?口不对心!假仁假义!”
印着闪闪火花,霍景城冷俊的脸在明灭之间变幻莫测。他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位子本就是我的,我即便走上这个位置也依然可以容你,如果你没有弑父的话!而换了你霍景逍身处此位,你岂会容我?”
“断然不会!”霍景逍剑到声至:“既生瑜,何生亮!我这一生,所有理想,所有盼念,通通都被你阻拦扼杀!!我岂有容你之理?”
“好!今日,你便带着所有的理想和盼念,带着对我的恨,去殉父皇吧!!”话落,霍景城忽地凌空跃起转身似逃,哄得霍景逍松懈欲追,正在这时,他猛一回身,同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