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遥沉不住气了,慢吞吞道:“父皇……”
“住口!”乾帝打断了他,接着骂:“老九,你是不是想说不是你们弟兄干的?不是你们还能是谁?连朕都认得出这几样物件里有两样就是你们几人中的!况且,那些朝臣可一个个都庄重着呢,他们不会也不敢像你们这么放肆!只有你们!仗着身份尊贵,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落下的东西还不少,珠钗玉佩丝绢腰带,还真是应有尽有啊?幸而今早曹管事发现了麦田里的异样,命人查看时将这些东西收捡了上来,否则今日被朝臣们看到,你们不知羞妻妾也不知羞吗?”
几人被揭了底,谁也不敢说话,灰溜溜地挨着骂。
乾帝见他们不吭声,火气消了消,也实在不知骂什么了,于是指着霍景遥道:“老九,说!把你刚才想说的说完!”
霍景遥忙抬起头,无辜道:“父皇,我想说的是……我没有去滚麦田。”
谁知此话一出,乾帝火气又上来了,指着他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乔奉之就是第一个滚的!这才给了你这些兄长启发,一个个的争相效仿去滚麦田,真是觉悟甚高,孺子可教呐!”
这时,霍景城出了声:“父皇,儿臣没有去。”
乾帝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沉着内敛,毫无心虚之色,这才欣慰了几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景遥赶紧趁热打铁道:“父皇,我也就是白日里和奉之在麦田里掼了跤而已,晚上真的没去。”
乾帝听完冷哼一声:“你倒想去,也得有妻妾才算。”
霍景遥垂着头不吭声了。
“好了!都来把你们各自的物件拿走!朕看了就来气!”乾帝说完,坐了下来。
几位王爷一听,彼此看看,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去拿托盘里的东西。
“拿!景谦!你先拿!这腰带不就是你的吗?”乾帝沉着脸下了令。
五皇子谦王没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从那托盘里取回了自己的腰带。
轮到霍景城,垂首低眸站着没动。
七皇子瑜王灰溜溜上前从那托盘里取回了一条丝绢,自然是他某位妻妾的东西了。
轮到承王霍景逍,他倒是大方,几步来到桌前从那托盘里拿回了一个玉佩。
宥王霍景遥也站着没动。
十皇子灏王最后一个上前,从那托盘里拿回了灏王妃的金钗。
几人全拿回了东西,继续静立在原地,没人动了。
乾帝看了看托盘,道:“这怎么还有一个?是谁的?!”
几位王爷又探头看了看,却都摇头否认。霍景城却在看清那样东西时,眼里划过了愕然。
乾帝打量一圈,呵斥道:“究竟是谁的?没人认领是吗?”
“父皇,那是儿臣的。”此话一出,其他几位王爷纷纷看向了霍景城,各个瞠目结舌,不可置信。最后,霍景遥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乾帝狠狠瞪了他一眼。
霍景城在他们的注视下,上前拿回了托盘上那最后一样东西。
然而这时,乾帝的脸都绿了:“景城,你不是说你没去吗?”
霍景城俊脸微沉,缓缓道:“父皇,儿臣的确没去,但这东西,又的确是儿臣的,这个……说来话长。”
乾帝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嘴角动了动,终是不难为他了,猛地朝儿子们挥手:“都滚滚滚!”
弟兄几个这才如遇大赦,行礼后脚底抹油般离开了丰年居。
六王并肩走在一起,一时默默无话。霍景遥左右看看,忍不住打趣起来:“兄长们,原来你们都是跟着我学的?怎么样?滚麦田好不好玩?要不我今日再给你们出个好点子,你们再去试试?”
“住口!”另外几人异口同声。
霍景遥被他们齐声呵斥,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霍景城走的最慢,故意落在了后面。等身侧无人时,他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打量起了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丝萝香囊。
是她的。
霍景城心道世事真是巧,她两个香囊都阴差阳错落在了他的手里,只是没想到,去滚麦田这种事,她竟然也和乔奉之干了……
……
此时,亲耕已经开始,众人都下了田,往那麦田一看,只见身影繁多,密密麻麻分布在田里劳作。
乔奉之与姚暮染窝在田里,一边割麦子一边聊天。
乔奉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