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娃临走前,留下了一句坚定的话:“我告诉你!我阿娘明早若是回不来,我就不认你做后爹了!你在我心里就是骗子!!”
等裴娃走了,婵娟道:“霍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霍景城却不答,而是看向了菊风那边的春华姑娘,她满眼惊惧看着这边,喉中呜呜直叫。
霍景城客气道:“春华姑娘是吗?对不住,霍某得罪了。不过你也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委屈春华姑娘先留着,一早我再放你回去。”
“菊风,带她走远些。”
“是,公子。”菊风依言将春华押至远处。
霍景城这才侧头给了姚暮染一个眼神,姚暮染会意,于是来到婵娟身边,语气轻柔道:“婵娟姐姐,你别怕,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们正在查案,有些事情需要找姐姐来问问,只是姐姐恰巧不在,我们又焦急案情,这才连夜找姐姐回来的。”
婵娟面色缓了几分,道:“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霍景城紧盯她的神色,字字清晰问了起来。
暗夜深邃,几人隐在其中一问一答,许多事四两拨千斤,终于渐渐露了端倪。
最后,霍景城与姚暮染对视,两人皆恍然大悟,面带惊诧异口同声:“原来如此!”
......
翌日一早。岛主大人的石房前已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了。
此岛习俗,新人敬茶乃“初礼”,亦有得一观。旁人家这初礼都有人来凑热闹撑场面,更别说是岛主大人家难嫁的闺女与新婿的初礼了。
石房窄小,大家都闹轰轰地守在外面,谈笑风生。房前一张大圆桌,岛主大人正满面春风坐在上座。桌上备着茶果和香炉,每逢喜事都要拜献神仙。除此之外,桌上还摞着好多碗,帮事的妇人拿着酒坛一碗一碗地倒满,前来道喜之人便上前每人讨上一碗喜酒来喝。
人群里忽然起了哄,爆发出了欢呼声。
岛主抬头一看,只见霍景城已在众人瞩目下迎面而来。岛主大人当即站起,满眼华彩盯着他看,真是身姿挺拔,风采俊极,怎么看怎么喜欢。
“霍公子!真的是你?”岛主迎上来,拍上他的肩,高兴道:“大家都说是霍公子,查案的霍公子,我还不敢相信,今日一见,果真是你!”
他的惊喜溢于言表,霍景城也只能当做不见,慢条斯理行了一礼。
岛主这才对着他的身侧打量,却见他身边只有那位贯随的女子,根本不见自家女儿。
“咦?小鱼呢?”
霍景城道:“岛主大人,是这样的,陈鱼梦深未醒,霍某也叫不起她,便先自过来了。礼数什么的,只好放一放,等陈鱼来了再说。眼下趁此时机,霍某还是当着岛主与各位岛民们的面,先把鬼洞的案子破了吧。”
岛主眼中豁然一亮:“霍公子,那案子你查出来了?”
霍景城颔首:“查出来了,但这个结果,相信大家会难以接受。所以,在我说真相之前,诸位还是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姚暮染站在他身后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此时,却是抬了头,细细打量人群,却见某一人的脸色乍然苍白,呵,是了,这就对了。
岛民们见鬼案竟然有了眉目,个个肃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霍景城看。
岛主道:“既然小鱼还没醒,那就先由霍公子破案吧,也好早一日让岛民们安心。”
“好。”霍景城慢慢踱步,一边道:“诸位岛民们,首先,鬼洞之案并非是冤魂作祟,而是有人故意在装神弄鬼!众所周知,那戏班子来过十日,相信你们也听过他们的戏,大家不妨来说说,他们那戏唱的如何啊?”
“我只听过一出,好像叫救风尘。”
“我听过的那一出叫拜月亭。”
“对对,拜月亭我也听过,我还听过他们的长生殿。”
等周围议论完了,霍景城道:“岛民们,那你们再好好想一想,山洞里那隔三差五的鬼唱戏唱的又是些什么名堂啊?”
“这......”
“这好像说不上来啊......”
霍景城扫视一圈,道:“大家都认为,鬼唱戏就是戏班子的鬼魂在唱戏。可是,我到你们景区的第二晚,也听到了山洞里的鬼唱戏,但我压根没听出什么名堂,什么救风尘,长生殿,哪有那样的调子?就是一通胡敲乱打而已。”
“如果说,真是戏班子冤魂不散,在山洞里反反复复演练生前所学,那么那些鬼魂敲打出来的也该是他们生前的拿手好戏才对,又怎会是一通胡敲乱打?难道他们去了阴曹地府,能记得自己生前是唱戏的,却记不得自己唱的是什么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