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气氛依旧融洽,大家说说笑笑着,早膳很快上席了。
不一会儿,殿外忽地传来通报:“承王妃到——”
须臾的功夫,承王妃独自进来了,停在霍景城面前行礼。
姚暮染看了她一眼,心中又是不对劲的滋味了。
谁知正在这时,皇后忽然冷了脸,对着承王妃厉声厉色道:“承王妃!你还有脸来这儿?!”
众人一听,齐齐惊诧,不明所以。
承王妃声气弱弱:“娘娘,妾身就是来告退一声的,妾身要回府了。”
霍景城亦是满脸不解:“皇后?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皇后神情严肃,当即控告起来:“陛下!您昨晚醉得厉害,还不知承王妃干了什么事呢!”说完,皇后打量一圈,言之凿凿道:“各位王爷王妃,请你们都好好听一听,昨晚陛下醉在流仙殿,秦安到恣意宫去请宸妃伴驾,结果宸妃与秦安回到流仙殿时,承王妃已经糊弄了殿外的两个内侍进了里面去了!等宸妃进去后才发现,承王妃意欲勾引陛下,正在解陛下的衣衫!宸妃适时阻止,却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又命秦安到凤環宫请本宫前去做主!”
“什么?”众人全体为这家丑震惊了。
姚暮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霍景城口中的好戏这便登台了!妇唱夫随,先以皇后的当众指控为开场了!难怪皇后没有让宜双同来,此等热闹,可就不是孩子能听能看的了。
她也终于明白,今日皇后喊她一起赴宴所为何事。那么眼下,便该她上台了。想罢,姚暮染缓缓站起,道:“陛下,诸位王爷王妃,皇后娘娘说的没错。本宫赶到流仙殿时,陛下酒后浓睡,什么也不知晓,而承王妃意欲勾引,正在解陛下的衣衫,想来,是要睡上陛下的床榻,若勾引不成也可造成假象蒙骗陛下。幸好本宫去的及时,才没有铸下大错。”
“呵!”朔中王忽地冷笑一声:“宸妃,昨晚之事你不但目睹了,还能猜出承王妃的心思?这可真是神了,难不成?你当初就是这么勾引陛下的?”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结冰。姚暮染当场恼了,美眸如霜看了过去,脱口就道:“朔中王自重!本宫可不是你,四处勾引女人!”
朔中王一听,亦是当即怒了,他还从未吃过女人这样的亏,别人心里瞧不起他那是暗地里的事!可今日竟被一个女人当众端上了脸!
只听“啪”一声!朔中王狠狠拍了桌子,厉声道:“放肆!一介无子的嫔妃,敢跟本王放肆?!”
姚暮染不甘示弱,反口就杀了回去:“你才放肆!!本宫如何,自有陛下与皇后娘娘管教!轮不到你来评说!更由不得你言语轻浮冲撞本宫!”
众人纷纷哑然。
此时,众人才终于尝出来了,这位看上去乖顺少言的宠妃竟还有这样一面?看来是不惹则温,惹了则辣啊?
朔中王被她句句如刀堵得毫无还口之力,一时怒急攻心,又向来打女人打惯了,竟顺手抓起桌上的茶盏向她砸了过来!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茶盏砸在她的桌沿上碎裂了。
此时莫说碧芽了,就是皇后与几位王妃都看得个个发出了惊呼。
姚暮染惊了一跳,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就只听又是“哗啦”一声巨响!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霍景城寒着脸也已砸了手中的茶盏,人也立时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气势汹汹来到朔中王的桌前,二话不说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抬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只一拳下去,当即见了血!可见霍景城的力道之足。
这一幕接着一幕,发生的令人始料未及。众人皆惊诧失神,深深大殿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都忘了呼吸,无人敢言敢喘。
姚暮染愣愣看着这一幕,心跳紊乱。
朔中王一脸鼻血,回神后怒道:“陛下!你竟然为了个女人打兄长?”
霍景城松开了他的衣襟,沉声道:“四兄,朕这一拳,不是为了女人打的,而是为了‘君臣’二字打的!你给朕记住了,朕是君,你是臣,你当朕的面儿拿茶盏砸朕的女人,跟砸朕有什么区别?朕亲自动手打你,是还将你看作是兄弟!否则一声令下,便可让你背上对君不敬之罪!到时,自有侍卫拖你,自有太常寺审你,也自有律法办你!别以为你是王爷,敢僭越,敢不臣,敢凌驾朕之上,试试!”说完,他星眸流转,又将众人扫视一圈:“今日对错,大家心中自明,朕不多作解释了。”
他拂袖转身,竟又当众来到了姚暮染的桌前,拉起她的手问道:“可伤到了哪里?”
这一刻,姚暮染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滋味,可滚滚热泪顷刻就夺眶而出。或许,是为了改嫁于他就要被人瞧不起的屈辱。或许,是无子之说刺痛了她本就底气不足的心。又或许是,面对他这般呵护怜惜,感动到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