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送回来的纸鸢,拿出父亲做的与几个冒牌货对比,除却她们糊的手艺差点儿,还真看不出画作真假。
没想到袁厝竟然藏拙,有这番画技。
但她仔细一想,他连大齐的疆域版图都能花得精致完整,惟妙惟肖,花草鸟兽又算得了什么。
“给衙门的人拿点儿君山银芽尝尝,这事儿过去就算了,不追究了。”她只想此事尽快了结,无心纠缠。
白芍前去办事。
花椒收好纸鸢。
“其实侯世子容貌出众,文武不凡,主子您就真的没相中?”花椒纳闷,按说魏公铭的样貌才情正合柳月初心思才对。
柳月初漫不经心,“咱们商人府邸配不得公侯伯府。”
花椒嗤笑,“您就胡说,若非您不乐意,皇子府邸都得求您去做正室大娘子。”宫中的娘娘们不是没有过此意。
柳月初果断摇头,“嫁皇子,柳家就离抄家灭族不远了。”钱权如同熊掌与鱼不可兼得,莫说皇子,就连重臣的府邸也不能嫁。
她的纸鸢选亲,也不止是针对姑母一家……
“那位袁公子也模样不错,可惜出身差点儿。”花椒心细,对袁厝也仔细打量过。
柳月初想起窄巷中束立的他。
色淡素衣却坚毅刚强,未有半分自卑,一双狭长的锐眸似能看透一切,无需她多半句废话。
他长相不俗,更多自然恬淡,与其对视的瞬间,她几乎都未思考就把想说的说了。
是他前世的作为太伟大?所以她对他的人品毫不怀疑?
外面突然传话,王福和管事们到了,两位柳家的叔父也来了。
柳月初沉了心思,合上刚刚看过的帐。这三天商行没有大量采购米粮棉麻,把她的话当了耳旁风。
用不作为抗争她的决策?
还请来了两位叔父?
呵,怎么不把柳家的祖宗牌位也摆出来,那岂不是更热闹。
……
柳月初慢条斯理,听着管事们暴跳如雷。
“荒唐,实在荒唐!卖古玩字画的要去卖糙粮大米,外人看到岂不是笑掉大牙!”
“也不知老爷去了何处,他再不回来这柳家就要翻天了!”
“自古女子掌内宅不出门,按说柳家也不应该例外。”
“恕小人冒昧,月娘你早晚要出嫁,是泼出去的水,还能带着柳家产业嫁?不如现在就把家业交给大少爷掌管,安心选亲吧!”
……
管事们开局暴躁,两位叔父也没说什么。
可柳月初并未被管事们的严词嘲讽给吓到,更似在看戏,他们也终于坐不住了。
“月娘啊,我觉得王掌柜说得也没错,你早晚都是要出嫁……听说你拒了捡到纸鸢的小郎君?柳家人做事,不能出尔反尔,这是祖训啊。”三叔柳尚阴阳怪气。
四叔父柳沉接话道,“镇宁侯世子也不委屈你,你还弄几个假纸鸢把人弄进衙门大牢?简直胡闹!你父亲不在,我们做叔父的自然要为你做主,稍后我和你三叔亲自去一趟镇宁侯府,你的亲事就这么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