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先坐,他随后落座,陆遇迟去了趟厨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杯茶,叔叔阿姨,喝茶。
陈秀玲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陆遇迟很眼熟,果然,陈秀玲下一句话便是:这是我生日时,你送我的镯子,我给你带过来了,还有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是你过年时带过去的,我们没动,丁萌没跟我们在一起,你送她的东西,我也让她尽快寄过来,再早之前你送的吃的喝的,我们都打开了,不好原封不动还给你,该多少钱,我们折现给你。
陆遇迟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轻声道:阿姨,您跟叔叔对我一直很好,就是一些小礼物,过年过节,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就当是丁恪朋友或者下属送的。
陈秀玲道:可能你家里从小很富裕,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就是小礼物,但我们家不一样,虽然丁恪现在工作不错,收入也还行,但我们家都是打小苦日子过来的,丁恪也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我不说我和他爸付出了多少,单说丁恪,他为了考上好学校,从初中开始就没夜里十二点之前睡过觉,别人的初四都未必有他初一努力,他很少跟别的小孩出去玩,总是跟我们说,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学校,将来进最好的公司,让全家享福,也让曾经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后悔……
说着话,陈秀玲突然眼眶一红,声音也哽住了,今天他爸在楼下遛弯,一群人,其中一个人看手机,说这不是你儿子吗你儿子上新闻了,他爸还以为是什么好事……
眼泪越流越多,声音也越发的哽咽,陈秀玲几乎说不出来话,丁宾蹙着眉头道:别说了。
陈秀玲哭着看向一脸煞白的陆遇迟,你能理解我们的感受吗你不能。
丁宾再次开口: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
说罢,他看向陆遇迟,口吻并不激烈,却很笃定,小陆,我们这次过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跟丁恪都有父母,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管,我们没资格替你父母教育你,本来我们不会找你,是你主动找的你阿姨,既然都到这了,我也说两句,你是好人,但我们家不同意,你不用跟我们解释任何原因,谁对谁错我们也不想听,你可以当我们老古董,冥顽不灵,什么都好,但只要是我还活着一天,这事不要再提。
陈秀玲补了一句:小陆,就当阿姨求你,你别跟丁恪在一起了,你什么都有,可以选择的太多了,但是丁恪没有,他从小苦惯了,我们不希望他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房间中都是陈秀玲的哭声,丁宾黑着脸,红着眼,陆遇迟原本站着听训话,闻言,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某一刻,他弯下膝盖,先右膝,再左膝,最终两条腿跪在地上。
陈秀玲像是被瞬间激怒,防备的道:你不用跟我们来这套,没用的…
陆遇迟平静的道:我妈说,男人这辈子只能给两种人下跪,一是自己喜欢的,单膝下跪是求婚;二是父母,叔叔阿姨,你们是丁恪父母,我拿你们当我自己爸妈,我不是绑架你们,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伤了长辈的心,不求你们原谅,只希望你们少点儿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