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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之后,就看到丞相文崇和文庄氏正坐高堂,一脸冷漠与疏离,丝毫不见女儿回门的温馨和睦、其乐融融,仿佛堂下站着的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对于这样的态度,文楚嫣并不觉难过,经历太多,她早就不对父母之情抱有期待,垂眸行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给父亲母亲请安。”
文崇并没有没有难为文楚嫣,闻言淡淡点头,“起来吧。”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文楚嫣顺势坐下。
坐定之后,文崇场面似的嘱咐了几句,并未多留,很快便离开了。厅中只剩文楚嫣母女和角落里几个木头桩子一样的侍女。
文楚嫣垂下眉眼,只当未曾察觉文庄氏兴师问罪的眼神。
见文楚嫣并不识趣,文庄氏眸中闪过不悦,声音沉沉,带着训诫:“我听闻你至今未曾向韩家长辈见礼?可有此事?”
文楚嫣神色温婉,轻轻颔首,“确有此事。”
闻言,文庄氏脸色一沉,不轻不重的拍了下身侧的案几,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苛责:“这般没有规矩!你去打听打听,谁家新妇不给长辈见礼?这若是传出去,丢的是相府的颜面!张嬷嬷未曾提醒你吗?”
文楚嫣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并未被文庄氏所吓到,语气轻缓:“张嬷嬷操劳过度病倒了,母亲就别怪她了。”
文庄氏脸色一青,“张嬷嬷未曾起到提点规劝之责是她之过,但归根结底是你自己不成体统,这么目中无人不敬长辈,没有半点教养!之前教给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去给我进祠堂跪着去!”
文楚嫣轻叹一声,她早就知道今日文庄氏不会轻易将此事揭过。前世回门当日,文庄氏便不顾她尚未恢复的腿,仍是让她在祠堂跪了一天,自那之后她的腿便留下暗疾。
如今之所以叹息,是叹文庄氏的漠然严苛,不仅对她没有母女之情,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从她进来到此刻为止,一句都不曾问过她这两天可还好,可曾受了委屈。
虽说早已对文庄氏死心,可真到这个时候,文楚嫣仍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的眉间划过一道嘲讽,语气虽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母亲,女儿恐怕不能听从您的命令。”
闻言,文庄氏脸色一沉,同样强硬:“怎么?你不敬婆家长辈还不算,连生身之母都要不敬?”
景国以孝道治天下,反对父母不孝者,乃是不能容忍的忤逆重罪!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文楚嫣的头上,可见文庄氏是铁了心想要文楚嫣受罚。
文楚嫣却丝毫不慌,她唇角带着疏离的笑,目光强硬的看着文庄氏,“女儿惶恐,自然不敢,您是女儿的生身之母,想要罚我,我自然甘愿受罚。之所以斗胆违抗,是因为我若在这个时候受罚,一个不慎传出流言,少不得会给丞相府招来不少闲言碎语,更严重的或许还会引起圣上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