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事发地。
正是西北方,李家帐篷。
陆陆续续有人围上去,姜二筒握着木棍也跑了过去。
回来后,脸色发白,竟破天荒说了句整话:“李家五口人,被勒死了。”
勒死?
姜早嘴角弧度越发冰凉,在姜家人震惊目光中快速开口:“收拾东西,咱们走。”
不能留在这一片灾民中间了,得赶紧离开。
逃荒人群又累又饿,原本紧绷的精神经不住一丝考验,不知何时就会断。
真到了没吃没喝地步,一把野菜都可能动手。
今日死人,或许就是导火线。
能走在前头的人群,定是手中存粮多,力气够。
他们必须赶紧走。
听完她解释,姜家人脸色一个比难看,连忙收拾东西。
谁知,远处又一阵骚动,一群人抬着三具尸体冲进人群。
“是那个叫二狗的男人家。”
“三个人都死了,也是被勒死的。”
“听说一夜未归,刚刚家里人出去找,身子早僵透了。”
“别说了,赶紧走。”
“还没吃早饭呢。”
“吃啥吃,饿死也比被勒死强。”
四周乱哄哄的,姜家人闷头收拾,两辆木板车一前一后最先行动。
路过二狗家族时,王家人一个个盯着他们,要不是姜大忠与姜二筒握着木棍凶狠对峙,他们估计得动手拦住。
其实,王家人也不认为是姜家人所为。
只是家里莫名死了三个壮汉,有气无处发泄。
一路未停。
姜家人边走边啃煮过的石头,姜豆原本有心理阴影不肯吃,可后头实在饿狠了,又不敢明目张胆掏烤鱼,只能...啃生土豆。
“姐,那是什么东西?”
经过一夜修整,他已经想明白,三姐再怎么变也是会护着他的亲姐,这么一想就不怕了,反而生出无限盲目信任。
姜豆凑在木板车旁边走,双眼亮晶晶。
因心里有事,姜早今日难得坐着,“不知道。”
闻言,姜豆垂下脑袋,这么厉害的三姐都不知道。
要完球。
天黑就没法赶路,只能找安全背风地躲。
姜早想了想,让家人在周围多燃起几个火堆。
一夜过去,又死了一家人,七口。
第三夜,十口。
第四夜,死了三家人,共十八口。
...
恐慌,一下在灾民中间爆发。
夜里,没人敢闭眼睡觉了。
猜忌,混乱,争吵,打斗越来越多,家家户户开始拉开距离,谁也不相信。
甚至,在有人夜里开始公开抢粮食后,死亡变得更多。
这一夜,姜早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慌,更有股压制不住的暴躁。
有东西盯上了他们家。
她没有听到任何心声,但就有种野兽般的直觉。
以前,这种直觉救过她许多次。
轮流熬了好几天,姜家老大和老二终于撑不住,姜豆自告奋勇值夜。
可惜,小家伙精神没嘴巴硬,现在正在火堆旁小鸡啄米打盹呢。
她悄无声息下板车,盯住一个方向,绕过背风大石头,走入黑夜山林中。
脚踩在枯树枝上,发出刺耳声响,在寂静夜里格外恐怖。
风,冰冷刺骨。
她,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