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哑口无言。
见女儿不吭声了,费妈妈就知道说中了她的心思。
你是我女儿,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都是假把式,其实心里顶没出息,拿得起放不下。如今人家醒悟了,主动追你,你可想好,是不是真要拒之门外。等他耐心用尽,掉头走人,那才是真正的错过,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费雪被亲妈说的越来越心虚,手机都快握不住,行了妈,我上一天班累死了,挂了挂了。
你外婆的药就剩两天了,你可别误了大事!临挂电话前,费妈妈又赶紧叮嘱了下。
手机丢到一边,费雪仰头靠进沙发里,双目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医院里打那一巴掌的画面还在眼前重放,作孽的那只手似乎还留有痛感……
那家伙,皮肤白皙矜贵的,也不知这一巴掌甩下去会不会留下五指山,回头被人议论。
哎……真是烦透了呀。
人家不喜欢自己,烦。
现在人家说喜欢自己了,还是烦。
爱情什么的,本就是个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
————
周末,卓易霖难得休息一日。
起了个大早,出门运动健身,回来洗澡换衣服,连胡须都刮得格外认真仔细,又打开衣柜翻出几套衣服比划尝试,最后选了套浅色系的搭配。
拿上给外婆配制的药,男人神清气爽地出门了。
费雪的住处,他早已摸清。
按响门铃时,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不由得深呼吸几次。
费雪还在睡懒床。
昨晚玩游戏直到凌晨两点才睡,这会儿还不到八点,睡梦正酣。
门铃声自然是听不见的。
卓易霖微微皱眉,担心那丫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又拿出手机打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叫物业找人破门时,那边终于传来惺忪的语调:喂……谁啊,大周末的不让人睡觉,有病啊!
费雪醒了,但眼睛根本睁不开,手指一通乱七八糟地解锁后,开口就是怒骂。
卓易霖松了口气,小雪,是我,你怎么睡那么沉
听到熟悉的声音,费雪顿时清醒了几分,你干嘛我还在睡觉!
我知道,可我已经到你门口了,你能起来开下门再睡吗
卧室里,费雪从绵软的被窝里钻出来,面无表情,你来干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
外婆的药,我送来了。
放门口就行。
不行,这次的药配方有变,我得跟你交代怎么使用。
你可以打电话直接跟我妈说。
……卓易霖沉默,不知道怎么接话,顿了顿,语调格外消沉,那好吧,你记得早点出来拿,不要被人收走了。
电话挂断,费雪靠在床头,脑子还有点懵。
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她想着那人放下东西应该走了,心里又有点莫名的……纠结,微妙,形容不出的情愫。
困死了,不想起。
可想着药放在门口,可别被保洁当做垃圾收走,她只好掀开被子下床,摇摇晃晃地出卧室,穿过客厅。
开门时,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精神起来,停住动作。
从猫眼看出去,外面没人了,她觉得奇怪:这家伙真这么听话放下就走了
打开门,拉出缝隙,她探头出去。
谁料还没瞧见东西放在哪儿呢,一道身影从旁边突然闪现。
她本能地赶紧退回,准备关门,不料动作太快,脑袋砰地撞到了防盗门上,那恐怖的声音听得人跟着心脏一抖。
小心!卓易霖看着她飞快后退时,就预料到意外可能发生,急忙提醒了句。
可谁知,还是晚了……
费雪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整个人往后退靠在了玄关处。
人在极致疼痛时,会忍不住暴脾气。
尤其是,那个罪魁祸首还在眼前!
卓易霖只想抓住时机进门,万万没想到会害她撞头。
见她疼得五官皱成一团,男人心疼极了,连忙跟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俯身小心翼翼地查看:你转过来我看看,伤着没……
滚!费雪是真火。
好端端的一个周末,她本可以睡懒觉的,却在这里练铁头功!
搁谁不火
察觉到她的怒意,卓易霖诚心诚意地道歉:是我不好,早知道你反应这么大,我不该突然冒出来。乖,听话,我看看撞得严不严重。
我都眼冒金星了,你说严不严重!
好好好,严重,快让我看看。他好脾气地连声哄劝,终于把费雪拉扯过来,转了个身。
撞在哪儿他一边拨头发一边问。
费雪被他近距离拥在怀里,心跳呼吸更乱,脑子里又痛又麻,一锅浆糊。
拿手摸了摸,她没好气地道:都起了个包,你眼瞎吗看不见!
好好好,看见了,看见了……他的确看见了,而且也的确撞出一个包。
卓易霖看了看门,调侃道:门板好像也凹了一块儿。
话音未落,怀里的女人转过身来,眸光冒火:是不是那一巴掌没扇够
卓易霖无奈地摇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巴掌,还是公众场合。
哼!谁叫你惹女人!
好,都是我的错。
卓易霖反正好脾气到底,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他都乖乖认错。
见她穿着睡衣,两人在门口多少不便,他拽着费雪走进来两步,把门关上。
走吧,去沙发上坐着,我弄点冰块给你冰敷一下。
人都已经进来了,费雪也不再矫情赶他出去,但也没给好脸色。
她转身在前面走了,卓易霖自己在鞋柜里找了双一次性酒店拖鞋换上,又把给外婆的药和带来的早餐全都提进去。
怎么样,还疼吗见她捂着后脑勺坐在沙发上,脸色依然紧蹙,男人回头看了眼,关心问道。
费雪骂:废话!你要么去撞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