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语仰着身子半躺着在他怀里,眼眸睁开后,就那么淡淡凉凉,一动不动地瞧着他,毫无情绪。
可是,两行清泪却悄无声息地从眼尾滑落,没入鬓间。
封墨言清清楚楚地看着她无声落泪,心里像被硫酸腐蚀了一样,浓浓的悔恨席卷而来。
对……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她一哭,封墨言就没辙了,再大的怒火也被她的眼泪瞬间浇灭,只剩满心悔恨和歉意。
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实在是你……你骗我一次又一次,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希望把你也拖累进去。
杨千语没吭声,只是撑着虚弱要从他怀里起来。
封墨言不肯,她冷冷睨了眼,放开我。
千千……
她还是不应,却坚决地从他怀中离开,一个人静静地转到座椅上,坐好。
封墨言看着她这副冷漠疏离的样子,刚才的气焰消失殆尽,反而是满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千千……你,你生气了……
杨千语不想搭理他,索性把头都扭到车窗边。
封墨言顿时更加紧张,喉结滚动了下,想说话,却又不敢开口了。
车子重新回到医院,司机询问还要不要进去。
封墨言正要开口,杨千语淡声道:我就不用了,要么送你老板去看看脑子。
这话里满是嘲讽。
惹得封墨言脸色一变,皱眉看向她,却不敢回怼。
说他有病就有病吧,只要她肯说话就行,好过冷着脸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可司机听了这话为难了:封总……
算了,回去吧。封墨言当然不会傻到去医院看脑子有没有病,眼眸默默地盯着女人,低声吩咐。
于是,林肯总统一号再次驶出医院,在夜色下踏上回家路。
车厢里安安静静。
杨千语渐渐平复下来,也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单纯地不想搭理某人。
而封墨言一直观察着她的情绪,瞧出她脸色好转不少,眉心也渐渐舒展,他心里的紧张、担忧也消散不少。
吵架伤心又伤神,刚刚那么闹一场,现在想来实在没有必要。
就事论事而已,要心平气和才行。
所以,封先生整理好情绪,组织好语言,伸手轻轻拉了拉女人的衣袖,低沉喑哑的嗓音带着示弱的意味:千千……那套四合院是你外公外婆和你妈妈,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你真不应该卖掉。本来卖掉公司,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亏欠你;现在你连四合院都卖掉了,我更觉得对不起他们的在天之灵。这种心情,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千千没有回应,但看起来也没再生气。
男人瞧着,心里又大胆了些,顿了顿,鼓足勇气继续:王城说,尾款还没付,那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挽回。你听话,把四合院收回来,嗯
杨千语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他能心平气和,那她也能慈眉善目。
转过身来,她直截了当地问:明天股市复牌,你能保证胜券在握吗
封墨言实话实说:不能。
回答了这话,他抢在女人开口前马上补充:可你再填一亿进去,也未必能保证胜券在握,若是输了,反而会导致我们赔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