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压低声音,“不过老奴白日问过柳哥儿,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更想跟着嫡母呢。”
老夫人轻笑一声,“你别看那孩子看着体弱,实则门清呢,跟着嫡母就是嫡子,总比跟着虞柔那个不成器的姨娘强。”
常嬷嬷本想提醒老夫人窗外有一道影子,结果老夫人嘴一快,已经把所有的话说完了,“但像他这么精于算计的孩子,我并不喜欢。”
窗外的人影迅速消失,快到常嬷嬷开窗探头去看,也只能看到一道迅速消失的灰色影子。
谢柳一头扎进自己房里,双腿的硬度开始变软。
他扶着墙坐回轮椅上,看着桌上放着的半碗汤药,心里五味杂陈。
可惜这药每日只能喝一次,一次只能为他维持一刻钟的时间。
不然他能做的事肯定比现在要多。
谢柳命人去把剩下的半碗药倒掉,自己连忙换了身衣服,开始装模作样地捧着书挑灯夜读。
等常嬷嬷端着山药煮的汤走进他屋子里时,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见他身上穿的也不是灰色衣服,常嬷嬷打心里奇怪能这么清楚这院里构造,可以轻松逃脱的到底是谁?
春芳院这边,虞长仪意识到线索可能又断了。
穗心没有对的谢茗慧动手的理由。
就算有,她要是真的动了,也不敢当着虞柔的面求她带她走。
这不就等同于羊如虎口?
不过穗心就算跟这件事没关系,她半夜去老夫人院里的事,她也要调查清楚。
一觉天亮。
穗心刚醒就派人叫了虞长仪过来,“大小姐,奴婢有话跟您讲。”
虞长仪站在床边,对上她那双澄明的眸,淡淡一笑,“你是从虞家出来的,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欢听废话,也不喜欢听假话。”
穗心举起手掌,“大小姐,奴婢以全家性命起誓,奴婢接下来所说句句属实!”
“说吧。”
穗心轻咳一声,慢慢道:“侯府二小姐落水那天晚上,奴婢在现场......”
听完穗心的描述,虞长仪在心里把所有的经过串了一遍。
穗心原本是在夏莲院晒衣服,来了阵狂风把她洗的衣服吹走以后,她便出院寻找。
最后在池塘边的假山上找到丢失的衣服,却意外目睹谢柳把谢茗慧推进池塘里。
她本想当场揭穿谢柳的罪行,但一想到谢柳是虞柔的养子,担心她此行会惹来虞柔怨怼,于是悄悄离开打算去找人把谢茗慧救上来。
但她没想到谢堂会出现,还看到了她。
想着谢茗慧有人救,她就偷偷摸摸跟着谢柳一路到老夫人院里,想要更细观察他到底是怎么站起来行走的。
“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穗心摇头,“柳少爷回到屋里后,就坐回轮椅上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虞心仪留下疑惑。
除了谢柳外,她也调查清楚谢茗慧为什么会大半夜出现在假山的池塘旁。
是有人虚假传话,借她的名义约她到春芳院一叙。
从小荷院到春芳院之间刚好隔了这么一个假山池塘。
谢茗慧走到一半,被突然凑到池边吃草的兔子吸引注意力,刚蹲下想要摸摸兔子,突然被身后一股强力推进水里。
现在真相大白,虞长仪唯一要弄清楚的就只有谢柳那双半残疾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