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面无表情直视着,道:“然后呢?”
胡大郎红着的脸转为紫色,半天憋出来:“我,我一定要向院监报告此事!”
李科耸耸肩不理会,拨开人群,端详起他们适才讨论的画,摇摇头道:“你们画的这美人图......真是难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坐在了傍边一幅空白绢布屏风前,伸手捡起地上的柳炭条开始画起来。
只见李科手若游龙,根本没有停顿,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唬得身后的一群学生竟没有制止,反倒纷纷伸直脖子,呲着脑袋看。
那只百灵鸟又在李科头上,滴溜溜的鸣叫,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李科在飘逸又稳健的运笔,没等围看的人反应过来,一个身姿妙曼,衣带飘飘似随风飞去的美人就出现在绢布当中。
接着“啪啪”的两声,李科用手指弹击画布的声音,使画面上多余的碳粉掉落,接着在众人一阵惊讶声中,他撤笔后退让出画面。
“好好看,好好学。”李科拍去手上的炭粉。
刚刚一群挤眉弄眼,趾高气昂的人,在事实面前早已哑作一片,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幅画怎么可以从李科手里出来。
但那胡大郎不以为然,肥肉一颤,冷哼道:“我看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模版,别以为学了个样子就能唬住我们。”
围看的众人信心又恢复起来,像是打了鸡血的气球,红着脖子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开始挑起刺来。
这时,众人背后一个年老的声音响起:“不好好画,围在这是干什么?”
一个头戴青布,身穿灰青色麻衣的老头,穿过人群走到两幅画前,指着李科的画问道:“这是李郎你画的?”
李科赶忙上前,恭敬作揖道:“是。”
这老头李科很熟悉,叫陆知微,在李科小时候就一直在画院任教,最后当上画院山水画的教授,是书画院的元老。
“你们散了继续画。”陆老点点头,“三郎,你随我来。”
路上,陆老背着手慢慢走着:“昨日你被李青打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李科疑惑问道:“我住在西宅我那干爹都还不知道,陆老你是如何知道的。”
陆老脸上皱纹舒展开,微笑道:“你小子也不想想我是谁,书画院大大小小、风吹草动我都知道。”
听了这话,李科心里满是感动,道:“多谢陆老关心,我虽被打了一顿,但身子骨硬,根本没事,这不还跑来报名了。”
陆老舒展的皱纹僵硬住,叹道:“三郎,你为何像个倔牛一样非得要考这程奕画院,将自己绑在这书画院,年轻人志在四方多好呐。”
接着陆老又叹着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忧愁都抒发:“哲宗皇帝仙去,端王刚上位,朝局又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咯,不知道这书画院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李科听的一头雾水,心想这哲宗驾崩了才好啊,到了宋徽宗赵佶当皇上,他最喜欢各种玩乐艺术,而自己就是画画搞艺术的,真是巧了他妈给巧了开门。
“陆老,这书画院有着我亲生父母生活的痕迹,而考入画院成为画师更是小子我唯一的心愿,所以我不愿离开。”
陆老摇摇头,笑道:“你个笨儿,考了三次都没入选,我上次都透题给你,还是画得一塌糊涂,真是又笨又倔。不过刚才你画的那幅草图,笔法精奇,确实不错,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面对陆老的问题李科也很难回答,自己以前确实太没天赋,简直是块木头没开窍,只好挠挠头回道:“今早醒来只感觉神清气爽,肠胃舒畅,应该是开窍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