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了,驶上一座厚重的木桥,木桥在火车经过的时候,明显直晃悠,过了这道桥,就进入了大河镇。
这年头大兴安岭几十万林业局职工,撑起了一个个繁华的小镇。
并不仅仅是大兴安岭,应该说整个东北,随便拎出一个有名有姓的工业城市,那都不是一般的繁华。
至于沈、春、冰这东北三大城,放眼世界都能排得上号了,什么北上广深,还得往后稍一稍。
江河用爬犁拖着狼皮筒子、熊掌,怀里揣着熊胆,直接到了供销社,把东西一亮,就等着对方出个好价钱了。
那个负责收购的老娘们儿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算盘珠子一打,爪子皮一吐,“三百二!”
三百二十块,不少啦,林业局职工一年工资也没有这些,要是换一般人,肯定乐得直蹦高。
江河好歹是重生的,见过大钱的,一听这价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百二?你咋算的这个数儿啊,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瞅瞅,这可是上好的铜胆,这一个熊胆少说也得三百块。
还有这狼皮筒子,一点伤都没有的特等皮子。
就算这些你看不出来,四个熊掌,这俩前掌一个少说五十,后掌三十,我不算讹人吧!”
结果那老娘们儿眼皮一撩,白眼一翻,瓜子皮噗地一下,差点吐到他的身上。
“跟我这些臭氧层子有啥用啊,就这个价儿,爱卖不卖,有招儿想去,没招儿死去!”
“我特么的……”
老娘们儿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伸手就向江河的脸上抓来,一边厮打一边叫骂道:“我草个血妈,你跟谁俩妈妈的呢!”
这年头的国营商店、饭店啥的,一般都会挂着一个横幅,上写着不得无故辱骂殴打顾客。
那意思就是,有故的话,就可以。
江河一不小心被挠了一下,这暴脾气哪受得了,抡拳就打,抬脚就踹,这也就是没带枪,带枪的话直接崩了这老娘们儿。
江河的拳头刚抡起来就被架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抱着江河一边往外拖一边叫道:“哥,哥,可千万别动手啊,你碰她一下,派出所就得把你抓进去!”
那老娘们儿追到门口,跳着脚变着花儿地骂。
到了供销社外头,冷风一吹江河也冷静了下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大江哥,抓到派出所去,那可有得受了。
这年头,还不兴文明执法呢。
就算是文明执法……
懂的都懂。
“哥,咱有好货,还上供销社来受那个气干啥,走走走,上我家去,咱兄弟喝点!”
江河被他拽着走了两步,这才回过神来,一甩手,上下打量着对方。
倒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儿,但是带着一股子油滑气,但是没有林场混子那股子戾气,一看就是个没有正经工作二流子,懒蛋子。
“你谁呀?”
“我叫张大岭,也没啥正经工作,一天天的就瞎混!”
他一提自己的名字,江河啊地一声想了起来。
这个张大岭,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是八十年代,大河镇首富,放到县里都能排得上号。
九二年前后,倒腾木材挣老鼻子钱了。
然后九三年的时候,被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