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当我们小心翼翼地迈进大门的那一刻让里面那浩大的规模和恢宏的气势给震惊到了。我知道这是一座很大的喇嘛寺,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大!方方正正的一个大院子有几十亩地,四周深红色的两层楼应该是教室,被隔成几十个小间。正前方的大殿气势雄伟,金碧辉煌,连顶上的砖瓦都是鎏金的。整个庭院干净整洁,全用木地板铺设。我们慢慢走过院子,昨晚上的雨水还没有晾干,脚上的袜子被浸湿了。
踏上那些台阶的时侯心里有一些沉重的感觉,我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建筑雕梁画栋,刻画着佛教故事里的人物和景观,每一个角落都装饰得无比精美,看一眼就知道是大师的手笔。我们轻轻地跨过大殿的门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其实这时侯整个寺院就我们俩人,除了佛祖。
在木鱼的节奏和悠扬动听的诵经声中,前面正位上的如来佛祖安详,慈悲,记怀怜悯地注视着芸芸众生。周围还坐着众多的佛陀和菩萨,有的我知道一些,但更多的还是不明白。因为藏传佛教和内地的佛教区别颇大,汉族人在传承佛教的过程中加入了一些儒和道的内容。
整个大殿庄严肃穆,令人生畏。我想,在这种氛围之下即使再恶的灵魂到这里也会忌惮三分吧?在这里你只能想到的是至善至美的灵魂,任何邪念都会让你背负深深的罪恶感。
以前我总认为宗教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就是在他们的理解里,有具象的神存在于天上,他们顶礼膜拜以求得利益,穷人求财,病人求愈,鳏夫求妻……而对于有思想的人来说,宗教更大意义上是一种至高的道德标准,要求人们让到至善至美。所以,只要心中有佛,佛无处不在。现在看来我错了——起码不全对!仪式感还是十分重要的,当是身临其境会更加增强对于佛的敬仰和崇拜,消弭内心深处的恶念。因此,西方作为世
界上科技和文化最发达的地方,人们不也每周都去教堂吗?
老婆到佛祖面前磕头膜拜,又往功德箱里贡献了自已小小的一点儿心意。回去的路上我问她:“你刚才祈求什么?”
“我不告诉你,”她说,“说出来就不灵啦!”
不过,我已经能猜出个八九分了。因为明天我们就要走入荒野了,并且在那里度过好多天。
出了佛教学院,我们看见后面山坡上有许多红色的小房子,向附近的村民打问,他说那是佛学院的生活区,老师和学生的宿舍,还有食堂。
沿另一条小道回镇子的路上遇见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我洗洗手,冰凉彻骨。几个十来岁的孩子骑自行车过溪水,有一个男孩在水中跌倒,裤子全湿了,女孩们哈哈大笑,惊起了路边油菜花儿田里吃虫子的喜鹊,惊叫着飞向天空。
路边有一大片草地,开记了白色的圆穗蓼和紫苑。几个藏族男子在那里忙着搭帐篷,像蒙古包那样的白色大帐篷。他们搭好了一个,第二个也即将成功的时侯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帐篷倒了,于是又搭。这时过来一辆卡车,人们从车上卸下许多桌子凳子,还有花色漂亮的地毯,都搬到大帐篷里面去了。
老婆问:“是不是晚上有什么演出啊?”
我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便过去打探。年长的一个男子说:“明天是我们家族聚会。”
“有演出吗?”老婆问。
“什么演出?我们只跳舞、唱歌、喝酒。呵呵!”他说。
“那我们可以参加吗?”老婆又问。
“欢迎随时光临。”
“那敢情太好了。”
我想起了昨天在喇嘛寺遇见的老人一家,他们也是明天家庭大团聚。藏历新年他们也要欢聚一堂,热闹好几天。但是冬天的藏区零下二十多度,只能待在屋子里庆贺,哪有在六月里的阳光下玩起来舒畅开心呀?在鲜花盛开的草地上载歌载舞,在月光下围着篝火跳锅庄到深夜,直至醉得不省人事。
快回到旅馆的时侯老婆还在问明天什么时侯过去,穿什么衣服合适?可是,第二天我们却早早离开新都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