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
胡光摸了摸下颚,视线越过谢晚意落在清秋身上,清秋早吓得站不稳,看着从始至终挡在自己前面的谢晚意,想唤一句小姐又没脸。
她们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却被她一时心软惹了这么大麻烦。
清秋抹掉眼泪,开口,“我任你们处置,请、请不要为难我家小姐。”
谢晚意骤然回头,一记冷冽目光砸过来,“你的主子还没死,什么叫由他们处置。”
“小姐,奴婢···”
簪雪及时捂住她的嘴,“她们冤枉小姐,你若被杀了,他们更不会放过小姐。”
清秋身子一紧,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又拖累主子。
她胃里当然有白米!一旦被证实,她们根本不会有活路。
谢瑶环比胡光更蠢蠢欲动,还不忘煽动围观的人,“你们今儿不弄死她,明日她跟官爷疏通关系,保不齐就要杀你们做肉干过冬!”
话音刚落,人群蜂拥而上。
念左念右立刻把谢晚意护在身后,抄起门前准备好的木棍和他们厮打起来。
光脚不怕穿鞋的,不过眨眼工夫,念左念右就被围了起来,血腥味弥散,看得谢晚意心急如焚。
也是这一刻,她彻底体会到命贱如草是什么滋味。
怎么办!念左念右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伤口反而激发了他们杀人的欲望。不能拖了···
要不要把地窖剩下的食物拿出来换念左念右一命?
谢瑶环趁这空档逼过来,“佩儿去她屋子里翻!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她从谢家偷的!”
清秋早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门前无法动弹。
簪雪咬牙堵着门,在佩儿过来时发了狠地把人推开。佩儿撸起袖子,两人新仇旧怨一并发作起来。
胡光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盯着谢晚意,生怕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刚刚,谢晚意扭头了···屋子里应该藏了东西,但是、她很好克制了自己,导致胡光没发现桌子下面的地板比其他处更干净些。
不过,胡光发现她和别的贵人主子不一样,她好像很在意那两个小厮的生死。
这就好办了。
胡光咧起个残忍的笑,边活动手腕边朝念左走去。
而此时,念左才好的腿伤又因遭到击打而膝盖打颤,背上多了两道血淋淋的抓伤,咬牙把几个近身攻击的人推远。
“哥!”
念右一条手臂也多了血口子,这一声呼喊撕心裂肺,听得谢晚意都手脚冰凉,来不及多想冲了过去。
“小姐!”簪雪跟在后头,见胡光抽出腰间弯刀直劈谢晚意面门,她失声尖叫,脸白如纸。
谢晚意被刀刃冷光晃到眼睛才知害怕,下意识躬身护着小腹。
胡光有一瞬间,目光落在她小腹,迟疑了一下,可弯刀去势已明,根本收不住。
罡风拂起谢晚意额前碎发,死亡和血腥将她包围,呼吸都停滞了。
“叮!”
一声嗡鸣刺得人耳膜发痛。
一支羽剪穿过弯刀手柄处的空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从谢晚意脸颊擦过,钉在木屋窗户边。
打斗声停下,窗户框子轰的一声碎成几片。
那些人的目光因为这支羽箭发生地震般的颤动,下意识俯首跪地,就连胡光身上的狠戾都瞬间消失,屈膝下跪。
谢晚意喉咙里全是冰凉的空气,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身穿铠甲,策马而来的身影。
墨发飞扬,眼似寒星溅血,目光锐利如刀,比方岭的寒风更让人生畏。
谢晚意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与他四目相对,刚要移目,便听他寒声呵斥,“放肆!都活得不耐烦了?”
“本将军一而再告诫不许对妇孺动手,都当本将军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