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舒明安记得自已已经死了,在此之前,他觉得死了就该一了百了,而现在,他很高兴他还“存活着”,不管以何种方式。
他没有办法在老人和蔼的目光里说不,只能缓缓的走上前去,老人牵着他的手,用带有厚茧的手搓了搓他的手背:“又瘦了,在大城市就是辛苦。”
“是我……没什么本事。”舒明安愧疚的低下了头:“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出息,也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
“嗐。”爷爷挥了挥手,拉着他在饭桌前坐下:“大城市待不了,就回乡下,人活一辈子,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能赚就赚,赚不到废那么大心神,图啥?非得每天大鱼大肉的就是好日子?别人不知道,我这个糟老头子不这么认为。什么是好日子?咱爷俩在一起就是好日子。”
他说着,戈媛媛将菜端了上来,颇为不服气的说:“还有我呢。”
爷爷笑了一声:“对,还有媛媛,咱们爷仨在一起,怎么过不行?吃饭!”
舒明安的爷爷,乐观,洒脱。
他用一亩三分地养活了两儿一女,可惜诚心不一定能换诚心。大儿子英年早逝,女儿高嫁以后也不回来。小儿子住在白云市混不上去,一直埋怨家里穷拖后腿,离婚以后好不容易抱了个高枝,再也不认原来的儿子和父亲。
幼时的记忆里,舒明安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但他记得爷爷总是喜欢叼根烟站在家门口,他搓搓舒明安的头:“小安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你就有靠山。”
爷爷是他最好的靠山。
可是,为什么爷爷等不到他让靠山呢?
他已经死了,爷爷亲手让的鱼,在他的嘴里味如嚼蜡。他尝不到食物的味道,只能在脑海里搜刮以前的记忆。然后他悲哀的发现,上一次吃爷爷亲手让的饭,还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记忆已经风化,他在城市里走的太急太仓促,忘记了曾经有人在等他。
“吃完了,早点休息。”爷爷从餐桌上站起来:“我给你去铺被子。”
他说着,又问了一句:“小安啊,这一次来了待几天?”
舒明安正在想,就听见爷爷一边铺被子说:“要不,这次就别走了吧。”
……
入夜。
舒明安躺在房间里,他想着爷爷说的话。
他的房间在老屋的二楼,爷爷房间的隔壁。到了晚上,戈媛媛会回家住。
咒L不需要睡眠,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已从小用到大的桌子,上面还有小时侯模仿课文里刻下来的“早”字,也有小学不懂事写给女通学的情书。
有用的没用的,都被爷爷安稳的存放好,留到了今天。
今晚月色很好,月亮高悬在天边,他看着口袋里迟晖给他的号码,打算明天上午就拨打徐教授的电话,然后等到他们将爷爷接走,自已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后……然后不知道。原本的人生规划在死亡面前变得毫无意义,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已以前劳劳碌碌,每天心急如焚为的是什么。反正以后,大概是无所事事的流浪。
思绪飘散之中,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变成咒L后,他的五感比正常人敏锐的多。他屏气凝神,听见后院至少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开口:“就是这里。”
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