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女儿。这七八年里,小姐一直都住在泉州的舅父家中。
今年才接到信儿,生母离世。这才拜别舅父,从泉州北上冀州城,回来奔丧。
办完丧事没几日又接到姜府的信儿,说是大太太听闻姜家女儿还有在流落在外的,心中不忍亲生骨肉分离,特地将小姐接回姜府。
小姐年幼时性格便十分机敏,如今长到十四岁,稳重中又不失灵气。
若不是外室的女儿,夸一句大家闺秀也是应当的。
反观自己,虽然年长小姐几岁,可真遇到事情,自己大多是慌里慌张毫无注意。凡事还要依靠小姐拿主意。
不过说起来,小姐到底也才十四,还没及笄。她们到了冀州也不过月余,人生地不熟的,心里也不知怎么忐忑呢。可偏偏,自己还不知好歹的说这些话,这不是让小姐更担心吗?
想到这儿,香杏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怎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刚想弥补一二,就听轿中轻笑两声。小姐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紧张和不安,反倒透着一丝期待。
她轻声细语,语调娇软轻柔:“香杏,能回姜家,是大太太的恩典,也是我姜婉初的福气。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香杏还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
小姐要回姜府,事情已成定局。不管姜府的那位大太太是什么人物,她都要好好的护着小姐。
毕竟,小姐这么个娇滴滴水晶般的人儿,必不能在姜府香消玉减。
香杏打定主意,安下心来。却不知道,轿内的姜婉初,一张巴掌大的俏脸却布满悲伤神色。
姜婉初下意识的摸进了领口,那枚雕刻精巧的玉佩仍紧紧贴着皮肤,挂在自己的胸口。
不同于往日的是,平日温润的玉佩今日似乎烫的惊人,似乎有无数的怨气要冲破玉佩。
素手轻抬,轻轻拭去眼角漫出的点点珠泪。姜婉初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悲伤,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姐...你稍安勿躁。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今日便要入姜府。”
“我知道你有冤屈。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拼着性命不要,我也一定会为你报仇!等见到那个人,我也要好好问问他,当年的誓言,如今还作数吗?!”
贴身的玉佩似乎听见了姜婉初的心里话,渐渐的凉了下去,带着姜婉初的体温,渐渐回归正常。
正想着,轿外响起下人的声音,纷纷向来人问安。很快,大太太身边的心腹周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
“给九小姐请安。大太太盼着骨肉团圆,特地让老奴来接九小姐回府。如今大太太在正堂等着见你呢。”
香杏撩开帘子,饶是见多了府中各位美貌小姐的周妈妈也微微吃了一惊。
这位九小姐,相貌出众,气质出尘,好似月中仙。
就是已经嫁做定国公世子夫人的大小姐,出嫁前已是美貌惊人,也堪堪和眼前这位九小姐不相上下。
听说她才不过十四岁,那,假以时日...
周妈妈按下心中不安,脸上依旧恭恭敬敬。姜婉初抿着嘴轻轻一笑,似乎有些羞涩。
主仆几人寒暄几句,小轿缓缓进入姜府。
周妈妈只头前带路,却没有留意到,轿帘放下的一瞬间,姜婉初的水眸深处,闪过的一抹暗芒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姜府。姐姐的埋骨地。
我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