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间为我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
而现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也可怕到这个地步,她在和秦文短短交涉的时间内发现了那缕垂在后备箱外的头发,她拔下了几根,然后悄悄地离开,全程没有惊动秦文。
她没有表现出受惊的样子——虽然秦文把一切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表现出受惊,但我毕竟是和她不一样的,二十年来为了摆脱日复一日的痛哭我已经学会了抽离地看待一切,但是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居然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有这样可怕的能力。
此时此刻我只想爱俏俏——俏俏,只有我买房才肯嫁给我的俏俏,所有女人中大概她是最不爱我的一个,但是她简单,女人们都是深渊,而俏俏是一朵飘在深渊边的粉红色的云。
“她要什么?”我低声问,“钱么?”
秦文没出声。
“你不缺钱吧?只要她提出来的数不过分,就给吧。”我说,“还能怎么办呢,毕竟她手里有证据。”
秦文仍然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后,她转过眼睛,轻声而悲哀地说:“方圆提的条件很怪。”
“她要我......想办法让我女儿和我女儿的男朋友分开。”
“什么?”我挑起眉,“她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秦文摇头,“林万......你还记得吗?”
“二十多年前,我妈把我们拆开了。”
那一瞬间我在秦文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是真真切切的悲伤,但似乎并不单纯是为爱情——她的眼神带着宿命般的悲怆感。
“我不想提了。”
“我知道。”她轻声说,“不提。”
“既然嘴上都不能提......那么现实生活中,又怎么能重演一遍?”她喃喃地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凌乱,像是由无数抽象派的线条组合在了一起,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秦文?”
她看向我。
“......你还好么?”我说。
那一瞬间我觉得秦文的精神不太正常,我想到了多年前在美国我陪她去看心理医生的经历。
“我没事。”她淡淡地说,“林万,你答应了我的对吧?帮我掩盖掉此事。”
“......你要做什么?我以为那只是埋尸的一个比较体面的说法。”
“当时的确是,但现在不是了,当时掩盖一切只需要处理掉尸体,现在......哦不,现在也是。”
她看着我,突然呵呵地笑起来。
“只不过是......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