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来旺把妇人推开,带人走到院中。
王氏打量来人衣着,知道这些人是富贵人家的下人,讨好问道:“小哥儿们打哪里来,我们这里没什么小娘。”
来旺不比来安,来安性子稳妥,来旺性子正好相反,跳脱又顽皮。
“混账老婆,跟你爷爷面前卖口才,又不是问你,让你多嘴。”
小虎子朝院角扬手一指:“关那里在。”
来旺不等王氏反应,一个眼色,身后的几人朝院角直冲冲走去。
王氏只敢扒着门框狠,真遇上事,跟个蔫鸡子一样,眼看着一伙人在家中横行。
禾草早听到声音,再也忍不住涌出热泪,又立马用衣袖狠狠擦干。
和面对王氏时的嚣张态度不同,来旺走到禾草身边,微躬着腰:“给您备了马车,您先到车上歇歇。”
禾草点点头,福了福身子:“多谢。”
来旺立马侧过身,不敢受她的礼。
来旺转过身,看向王氏:“我们是魏家的,人我们带走了,过几日,让你汉子到我们家答话,自有答案给你。”
王氏连连点头。
一群人簇拥着马车驶出村子,禾草摸着手下滑溜的坐垫,侧位上摆着油亮敦实的矮案,案身镂刻山水,案上放了几碟精细的果品。
禾草抿了抿嘴,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噜声。
女人伸出纤纤素手,指尖染着脏污,在快要碰到糕点时停下了,心道,吃吧,一会儿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哩,就当最后一顿饱饭。
禾草不再犹豫,拿起碟子里的食物塞到嘴里,囫囵吞咽着。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停下。
“到了,请下车来。”
禾草下了车,随门子从角门进到魏宅,从前,她只在后院的偏房住过,这还是头一次真正进到魏家院子内部。
但见园开绿野,阁起凌烟,转过回廊,面前开阔一片,有四季之花应时不谢,接连一片,应接不暇,又有平平一片静湖,湖面如砥,三方结临水之轩,足下曲径逶迤,花树掩映。
一路走来,她慌张无底的心反倒平静了。
穿过月洞门,当值的将她带到一方院子,立在阶下。
“爷,人带到。”
安静了一会儿,从里面传出一道男声。
“进来。”
那声调凉凉的,无波无澜。
禾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一只脚刚踏入门槛,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萦绕到她的鼻息间。
女人不敢张望,垂着颈儿,她的视线始终在脚下那一片,眼睛跟着脚走。
“姨娘请坐。”
男人让人上茶水,余光中,下人熟练地动作着,滚开的水冲烫着茶盏,发出汩汩声,升腾起热气,茶香四溢。
下人躬身退去,关上房门。
禾草这才敛裙坐下,局促地将双手叠放在腿上,盯着裙下半露的脚面。
“姨娘的话,我能信吗?”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禾草进来,这位魏家大爷一直客气有礼,可禾草知道,这并不是他尊重她,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而已。
禾草缓缓抬起头,她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