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看到他的一瞬间,尉迟九仪“腾”地一下就跳起来了。
但来人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直接站到了王从碧面前。
王从碧正靠在栅栏上休息,看到来人的脸,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范书臣,你来做什么,是休书写好了?那就给我吧,我会让人去清理我嫁妆的。”
范书臣按了一下额头,挥手让班头离开,然后深吸一口气,盘腿在王从碧囚室前坐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休书。”
“那你是想和我和离,还是义绝?”
王从碧眯起眼睛,一下坐直了身体,“该不是卢芊芊嫁你没有嫁妆,你就把我嫁妆扣下来了吧,范书臣,律法可没有规定通奸后,女子的嫁妆会给夫家留下,你休想侵吞我的嫁妆。”
“我没想要你的嫁妆,也不和你和离,也不义绝,也不休你。”
范书臣揉着额头,“你别乱想。”
“哦......”
王从碧上下打量着范书臣,目光有些惊异,“那你干什么,就是过来看看我和我奸夫的?”
“你哪来的奸夫!”
范书臣一拳砸在墙上,两眼通红地吼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奸夫。”
“原来你知道啊。”
王从碧放松了身体,靠回到栅栏上,冷冷地看着范书臣,说道:“御史中丞大臣,那你想怎么做啊?是把诬告的人抓起来,还是让我和一个无辜的人继续待在这大牢中啊?”
“诬告誓要被反坐的,这事没法通融,芊芊她已有身孕,在这里待两年她受不了......”
范书臣看着王从碧似笑非笑的眼睛,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当时知道王从碧通奸的事情,确实很气愤,但是后来被王伯平臭骂一顿,冷静下来后,他就觉得这事情不对了。
他和王从碧成婚七年,从碧在他贫贱时对他不离不弃,怎么可能日子好了,反倒会和别人偷奸。
也怪他当时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让他在愤恨中不管不顾的把事情弄大,结果现在查明真相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尾了。
“这事情是我的错。”
范书臣低着头,哑着声音说道:“我去求了刘尚书,只要你住些日子,我就能接你出来。”
说着范书臣伸手想要去拉王从碧的手,“芊芊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你出来以后,就不要闹了,我们三个人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行吗?”
王从碧翻了一个白眼,躲开范书臣的手,冷哼一声,“你恶心不恶心啊,让我和卢芊芊这种人待在一起,还好好过日子。”
“虽然她是平妻,但是你还是大房,再说了她怀了身孕,不能受刺激了......”
范书臣喉结上下滑动,过了良久才艰难地开口道:“从碧,她毕竟也是你的表妹。”
所以,她就应该待在这牢中,让卢芊芊轻松逃过惩罚。
相识二年,成婚七年,无论做什么,在范书臣心中,她还是比不上卢芊芊。
王从碧早就知道范书臣会说这种话,她以为自己心中早已麻木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心中一阵阵的发痛。
“滚!”
王从碧指甲在手掌中留下深深的痕迹,压低了嗓子吼了出来。
“我......”
范书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王从碧冷漠的眼神,他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留下一句“我明日再来”的话,便灰溜溜地离开。
大牢中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王从碧才压抑地哭了出来。
“王夫人,啊,不,王姑娘,天下好男人多的是,这个不好你就换一个嘛,多大点事,哭啥,不至于啊。”
尉迟九仪本来是躲在墙角装鹌鹑,但是看王从碧哭得太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个条腿的男人有的是,你何必为这种男子伤心啊,你就先同意他,然后出去就踢了他,再找个好男人就是了。”
“嗝?”
王从碧打了一个哭嗝,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就你的品貌,多得是人想娶。”
尉迟九仪上下比画着,“比那些没出阁的娘子还要好得多,你听我的,先出去,出去之后你就换个男人,你找不到,我帮你找,肯定是家世也好,学问也好,身体棒的不得了,绝对比那斯文败类好多了,包你天天笑得合不拢嘴。”
尉迟九仪拍着瘦弱的胸膛,裂开嘴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在他瘦变形的脸上特别滑稽,逗得王从碧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了。
但她笑了两声,突然想起面前的人是被无辜牵连的,当即她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给尉迟九仪行礼,“抱歉,你进来都是我的错,我明日就答应姓范的,把你弄出去。”
“其实,谁牵连谁还真不好说。”
尉迟九仪躲过王从碧的礼,讪笑两声。
“我也一堆子麻烦的事情,说不定你还是因为我倒霉的。”
“就是我家袭爵的事情,我父亲嫌弃我没有用,想让他好侄儿袭爵,然后我......啊.....哪来的火......”
尉迟九仪话还没有说完,牢中突然亮了起来,火光瞬间照亮了两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