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和油炸糕的。
她的那个时代当然也有油条,但闻着远没有这么香。
纯真年代,所有一切都是天然的,味道自然非同凡响。
油条四分钱,油榨糕三分钱,浆子免费。
桑榆买了两根大馃子,两个油榨糕,花了一毛四分钱,站小摊儿前一样吃一个,还喝了碗浆子解腻。
剩下的让摊主拿纸包上,准备带回去。
带回去干啥?当然是当着老桑家人的面儿吃。
从靠山屯儿到镇上,步行得俩小时。
这一来一回的,再到家,正好是晌午。
不知道谁做的饭,还是炖豆角,但是居然放了荤油,离老远就能闻着香味。
荤油就是用猪肥肉出来的油脂,放凉之后会变成白色固体,用这种油做菜,没有肉也能吃出肉味儿来。
这是那个贫困年代,老百姓肚子里都没有油水儿,就用这个来慰藉空虚的肚子。
一家三口坐在炕桌上正吃得痛快,谁也没发现桑榆回来了。
“小晚你吃,多吃,孩子生出来好养活。当家的你也吃,咱们都吃没喽,白眼儿狼就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妈,那桑榆回来吃啥呀。”
“昨天贴的大饼子还剩好几个呢,让她打扫喽。”
桑榆掀掀唇角,这一家子狼心狗肺,是真缺德。
“妈,爸,我回来了。”
她迈进家门,洗了洗手,拿着纸包进了屋子,坐在炕梢,打开纸包,把那根油条拎得老高,仰起脸张嘴咬下一大块,有滋有味儿的嚼,露出享受的神情。
桑小晚本就嘴馋,再加上怀孕,那是馋上加馋,一看桑榆居然在吃大馃子,哈喇子当时就出来了。
她在镇上上班,去过好几次大集,自然知道大馃子多香。
就是她妈看钱看得紧,她也就吃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让她对大馃子生出无限的向往。
“妈,我要吃大馃子。”
黄淑娟也馋的不行,她这辈子也没去过几次镇上,光听着人说大馃子好吃,一次也没吃过。
此时见桑榆吧唧吧唧吃的那么香,她馋得直咽哈喇子,恨不能一把抢过来。
“小榆,你别吃了,给你妹妹。”
“不好意思,我自己还没吃够呢。”
“你咋那么黑心呢,你妹妹怀着孩子,让给她吃一口怎么了?”
桑榆耷拉着眼皮,“你们用荤油炖菜,不也没给我留吗?”
黄淑娟被当面揭穿,大萝卜脸儿是不红不白,无耻的指着桑榆骂:“桑榆,你可真丧良心!”
“良心要给值得的人,不是谁都配。”桑榆吃完一根大馃子,又咬了一口油榨糕,拌了糖精的小红豆馅儿又香又甜,好吃的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去。
黄淑娟和桑小晚娘俩瞪眼看着桑榆真的自己全吃了,一口没给她们留,当时就炸了,开始撒泼咒骂。
尤其黄淑娟,出口成脏,祖宗八代都动用了,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桑榆现在可不惯着她们,当即出去在院子里捡了块石头,站在咸菜坛子边,笑吟吟地道,“再骂一个字,我就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