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宿,终于想出了让霍子潇死心的办法。
但事与愿违,好像是世界运行的基本原则。
没有等她实践那办法,她和霍子潇就再次见面了。
就在这天夜里,程阮起夜时去摸了摸孩子额头,热得烫手。
一试体温,三十九度五。
孩子嘴里一会儿喊爸爸,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干哭两声,一会儿又好像做了噩梦,不停摇头,蹬腿。
赶紧喂了退烧药,降到三十八度,却很快又升回来。
半个小时后,孩子已经烧得迷糊了,叫名字也不答应。
程阮不敢再耽搁,在睡衣外面随便穿了件外套,就抱着孩子出了门。
深夜的街头,偏僻的地段,一辆车也打不到。
二月的海城,还没有迎来春天,寒冷夜风像刀子一样刺在她身上,也刺在她怀里孩子的身上。
很多事情上,她都可以冷静,可以隐忍,但唯有这一刻,当孩子生病,她却无法立即将他送去医院,程阮的情绪崩溃了。
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划过脸颊,又被风迅速吹干,只留下生疼的双颊。
一直打不到车,只能打120来接。
但人在倒霉的时候,好像连老天爷都欺负她。
一手抱孩子,一手拿手机,没有拿稳,手机掉在地上,摔碎了屏,这下连救护车也叫不来了。
坏了的手机放进兜里,四下看去,小区没有门卫,路边店铺都已黑灯打烊,她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只能抱着孩子,沿着路边走下去。
然而孩子却开始在她怀里抽搐。
高烧引起的惊厥,十分凶险。
程阮已经顾不上情绪崩溃,她只想拦一辆夜车,哪怕跪在地上,也要求他们送孩子去医院。
但没有车,一辆一辆都死一般停在路边,黑着车灯。
路上空空荡荡,连个骑电动车的人都没有。
就在她陷入极度的恐慌和绝望时,一道车灯照亮了她前面的路。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