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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低声交头接耳,半晌无人再言,皇帝的目光,转向端坐左下首的年轻皇储:“太子,你如何看?”
与肃江王纯正血统不同,太子赫连迦洛容止端雅,轮廓相对柔和,明显的亚汉混血。他在幼年即被先帝封为世嫡皇太孙,在朝中有着特别的地位。
太子恭敬施礼:“禀君父,与西漠若战,必是举国之战。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儿以为,不妨听听户部之意。”
众臣听罢,频频点头,崔太尉也赞赏地看他一眼,暗想:太子思虑慎远,我朝之大幸也。
皇帝意味莫名地低笑一声,身体微微后倾:“谢太傅,江大人,说说,我朝可有足够财资,来支撑与西漠一战?”
谢太傅冠冕玉佩,长身作揖:“近年我朝国库岁入皆在万万金左右,除去一成臣工俸禄,三成军饷,工部占去两成,内库”
他话未说完,皇帝已有几分不耐:“自你分管户部,便日日向朕喊穷。朕问的是,我朝国库可否支撑与西漠一战?”
眼看谢太傅神情几分尴尬,户部尚书江让接话:“禀陛下,先帝时我朝三十税一,小民尚可温饱。与云地一战,为治兵械车马,增至十而税一,国库虽不至空虚,然民不堪负重。五口之家,治田百亩,岁收粟一百五十石,除去赋敛口粮共一百零五石,所剩无几,若遇灾荒疾病…….”
他滔滔不绝地陈述着民间疾苦,似乎并未见到皇帝越来越暗的脸色,谢太傅见状,清咳两声:“那个,回到刚才话题,老臣需要粮草兵器,辎重军马和甲胄预算,方能与各位大人审核筹划。”
“还得有征兵计划。”安王插话道:“龙卫公坚守西漠伊哈两边,怀化军北镇突厥,此两公府的兵力怕只够防御,云地的骁武军动不得,诸王的神皇军各司其职。欲取青穹,得从民间招募新军。”
“你是说三公目前,兵力不足?”皇帝看着胞弟问,神情几许恍惚,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敲出单调的轻响。
安王沉吟道:“眼下伊哈突厥边患紧张,云地九州人心不服,崇州逆党仍然猖狂。我旗下神皇军防卫京畿几道,不可轻易挪动。依臣弟浅见,我朝不妨先与西漠接触,摸清他们底细,知彼知已,方百战不殆。”
皇帝眉头微蹙片刻,点头道:“安王说得在理,青穹收复乃不世之功,需得从长计议。如此,太子,你与礼部和鸿胪寺尽快议出个方案。肃江王与兵部核算,将数字报给谢太傅及户部。”
肃江王看向太子,太子向他点头微笑,后者眼神一滞,随即转向皇帝,两弟兄齐齐地行礼应诺。
皇帝嘘口气,看向案侧白银漏沙:“已至午时,议事到此,下朝。”拂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身后一群侍卫宦人跟着出门。
眼见皇帝离场,御案后的宫人才敲响退朝的鼓声,众臣纷纷起身,相互行礼道别,三三两两地步出大殿。
肃江王和兵部尚书约好日期,匆匆出殿,未下雕栏玉阶,一个武士打扮的人迎面而来,附他耳边低语:“今日那边唱的是云梦泽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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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唐宋及其以前,朝会时大臣有席地而坐的待遇。君臣关系相对平等,级别高的大臣有封驳皇帝圣旨的权利,皇权与相权互相制约,互相依靠。但那时的坐实际是跪坐,类似瑜伽的金刚座姿。
注2:此文架空,官吏制度不按历史真实,拟定三公两相两太之下设六部。
注3:宋以前的金,实际是黄铜和其他金属。汉时十金,可让中产一家一年生活。本书假定一金为一百钱,一钱为一百株。这里国库的支出纯属杜撰。
注4:江让说的数据参照了《汉书·食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