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陈老和民众们一同站在寒风中,大衣的肩膀雪花足足积攒了三厘米,却像是察觉不到寒冷,呆呆地看着凛冬宝库的方向。
　　"陈老,您两天没睡觉了,回去休息一下吧,等他们出来,我会叫你的。"一旁的警卫小声道,"而且您什么也看不到啊,视线都被风雪挡住了。"
　　这十天,陈老放下了科研工作,一直在城墙上看着那冰晶的大门。
　　"休息什么！我睡得着吗！"陈老双拳紧握,神色紧张,额头青筋跳动："七千万战士,大夏诸神,都在里面！"
　　"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
　　"你说我睡得着吗！"
　　"该死,那老金也真是,自己进去了,死活不带我,说我是大夏的宝贝,还说我不适合上战场……留我在家干什么,担心吗！脑子里一直想着他们,试验都做不下去！"
　　"别管我了,看不到我也爱看,我就要在这里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警卫叹了口气,不敢再劝,只敢递上一杯热水,默默给陈老围上围巾。
　　忽然。
　　人群沸腾起来。
　　"炮火停了！"
　　"里面没有战斗的声音了！"
　　凛冬的大门中,响彻十日的炮火,终于停息。
　　随即,人群却忽然诡异的安静下去,百姓们和陈老都不再呼喊,而是握着拳头,神色紧张中带着期待,看着那茫茫风雪。
　　仿佛在等待什么。
　　等待,家人的归来！
　　等待,英雄的凯旋！
　　"踏。"
　　细微的脚步声从凛冬中响起。
　　那是林凡的脚步。
　　但他一个人的脚步,还没等传到钢铁长城,就已经被呼啸的寒风淹没。
　　但紧接着,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踏破冰雪。
　　"踏！"
　　这是走出凛冬宝库的七千万战士的脚步！
　　冰雪都要退避,寒风都要无声的脚步！
　　这一刻。
　　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动,冰雪中如同有一只巨兽在靠近长城！
　　恐怖的肃杀气让冰雪涌动,让狂风退却。
　　百姓们死死盯着那里。
　　终于,茫茫冰雪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
　　他踏着冰雪,走向长城。
　　随后。
　　"踏！"
　　"踏！"
　　沉重的脚步声中,黑压压一片的身影从茫茫冰雪中走出！
　　有文人捧书,有剑客腾空,有机甲如山！
　　有铁甲举盾,有骑士持矛,有士兵持枪！
　　但相同的是,尽皆染血！
　　这是毁灭了十五个位面的军队！
　　但这可怕的军队出现的刹那,城墙上却爆发出欢呼声,因为这是大夏的军队,这是自己的兄弟！
　　一股难言的安全感出现在心中,更有目睹家人回来的喜悦和安心。
　　"英雄回来了！"
　　"我弟弟！那是我弟弟！"
　　"都没缺胳膊少腿吧！哈哈,我就说嘛,大夏收拾他们,还能伤筋动骨"
　　百姓们欢呼不易,更有百姓赶紧从城墙上往下跑,在国门后密密麻麻的迎接归来的英雄！
　　欢呼声中,百姓们的喝彩和尊敬注视下,林凡走入国门。
　　身后,七千万战士也缓缓走入国门。
　　最后,是一百五十五个模样各异的种族代表……他们是和大夏建交,本次来和商伟天详细商谈的各族族长。
　　只是,明明大胜归来,明明百姓们欢呼,但战士们神色并不好看,他们身上散发着可怕的肃杀和血腥,但神色却带着疲惫。
　　林凡停下脚步,掠上城墙。
　　一时间,百姓安静,纷纷抬起头注视着这位总指挥。
　　"各位！"
　　"这十日,我大夏军队横扫十五位面,彻底毁灭！同时与一百五十五位面进行建交！"
　　"幸不辱命,没有伤亡,大胜而归！"
　　百姓们顿时放下心来,同时欢呼不易。
　　"没有伤亡！"
　　"牛逼啊！"
　　也有百姓们脸色复杂："毁灭十五个位面……毁灭位面……那我们现在和神明有什么区别"
　　"各位。"林凡忽然道："我知道,这件事,或许会让有的人觉得我大夏无情！"
　　"或许也会有国民说我这个总指挥喜好杀戮！"
　　"事实上,战士们也并不高兴。"
　　的确,战士们脸上没有丝毫喜悦,或许一开始战斗的时候,他们很高兴,但当真的看到了那一地尸骸,没人能笑得出来。
　　林凡叹了口气："我也承认,这是纯粹的杀戮,这是毁灭一切的杀戮！"
　　"但,这场杀戮,一定要发生！"
　　"我也不会后悔,我也不会愧疚！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杀！"
　　"因为……不发生,来日凛冬神殿降临,他们就会追随神明,入侵大夏！"
　　"不发生,这场杀戮就会发生在我们家！"
　　林凡指着自己的双眼,沉声道："更因为,这双眼睛,看到过更加惨烈的杀戮,看到过真正可怕的一幕！"
　　"所以,我宁可覆灭他们,也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大夏！如果讲道理有用,世界上就没有战争了！有些杀戮,必须用杀戮才能止住！"
　　"我们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是他们自己选择与我们为敌！"
　　此话一出,不少战士心里好受了一些。
　　林凡继续道："如果还有所谓的道德高尚的人要指责,如果非得有人要为这些杀戮买单。"
　　"那也请记住,这件事与战士们无关！"
　　"他们虽然扣动扳机,但,却是我的命令！我说了,谁不杀,我杀谁！"
　　"战士们你们也不必愧疚,你们只是我手中的刀子！你们遵从的是我的命令！而大夏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你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你们的杀戮,本就是遵从命令,而且,也是为了防止更大的杀戮！"
　　林凡声音滚滚回荡,宛若要宣誓全球："一切的罪孽,都算在我的头上！一切的杀戮,我来背！"
　　"但凡让我听见有人以此抨击我大夏战士,我见一个杀一个！"
　　战士们抬起头。
　　这一刻,他们麻木的眼神忽然有了光泽。
　　是啊。
　　杀戮固然让人难以接受。
　　但若是为了保卫家园,为了防止这杀戮发生在自己家里……
　　一时间,战士们都转过弯来,心中再无愧疚。
　　之前那个哭泣的战士咬牙道："妈的,我刚才愧疚个屁啊！那么小就为神而战,要杀人……我他妈就该第一时间拿加特林突突他十分钟！"
　　"就是,愧疚鸡毛啊！等老子老了,老子还能拿这件事跟孙子吹牛逼呢！你爷爷我当时屠了十五个位面,牛逼不"
　　"总指挥,你别全算自己头上啊！给我们也算上一笔！这哪是罪孽,这多牛逼的事啊！"
　　更有百姓大声道："谁敢说战士们一句不是,我特么踹死他！"
　　"就是,毁灭十五个位面怎么了,他们自己选择和我们为敌,难道要等他们杀上来"
　　"这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杀的是敌人！"
　　屠戮十五个位面的刽子手
　　放屁！
　　这些战士,明明是英雄！
　　更有百姓流下了口水："我更关心尸体带回来没,吃起来怎么样……该死,我好邪恶啊……可是我真的很想吃一口,尝尝猛犸象的味道。"
　　而最后方,一百五十五个外族代表此时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他们见证了那十五个位面的灭亡,见到了一个个种族化作碎肉,看到了人类军队的强大。
　　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选择的同时,还对人类有种深深的恐惧。
　　还是林凡安慰他们,大夏其实并不喜欢杀戮,大夏并不好战,这才让他们冷静一些。
　　结果现在听到这满天的呼喊,瞬间头皮发麻。
　　不是,你管这叫并不好战
　　这毁灭了十五个位面,如此杀戮,似乎一点都不愧疚啊！
　　似乎还恨不得再多杀几个！
　　狗族族长则默默低下头,打消了心中某个大胆的想法……他现在毫不怀疑那一身白大褂、笑容慈祥的老头儿说的话。
　　只能说,杀戮本无对错,不分善恶。
　　狮子猎杀羚羊,能说狮子是邪恶的吗
　　不吃就饿死啊！
　　这是本能！
　　但为何而杀戮,这分对错,分善恶！
　　为一己私欲而杀戮,这是错,也是恶！
　　为保护家人,保护同胞而对敌人展开杀戮,就算是佛,也不能多说什么！
　　这一刻,林凡也对【杀戮】忽然有了新的理解,一时间,体内猩红的【杀戮】隐隐汇聚,竟是如一把模糊的骨刀！
　　虽然还是高等神,但对【杀戮】的掌握,却是到达了十六阶神君境！
　　这是十五个位面的杀戮换来的！
　　"呼。"林凡平息了一下体内翻涌的气息,随即双手往下按压,示意人群安静。
　　霎那间。
　　百姓安静。
　　"而这次行动,我们不光覆灭了我们的敌人,还让诸多位面看到了我们的态度！"
　　"这场杀戮,这十五个位面的毁灭,将会是我大夏的名片！"
　　"让诸多种族,让神明知道我人族的态度！"
　　"与大夏为敌,虽远必诛！"
　　"以后谁要想选择与我大夏为敌,那就得先考虑考虑这十五个位面的下场！"
　　"而且……"林凡脸上带起了笑容,"这场行动,让我们收获十五个附属位面,以及大量劳动力的同时,更收获了大量的肉馅和食物！"
　　大夏是善良的不会如神明一般去征服别的位面。
　　但选择成为敌人的种族消灭之后,那么大的地,总不能空着不管。
　　大夏是很热心的,愿意帮那些选择了与人类为敌的种族去打理他们的家园。
　　主打一个以德报怨,乐于助人。
　　对于占地盘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是纯粹的帮忙。
　　嗯,至于肉馅……自然是带回来的那些尸体。
　　虽然是敌人。
　　但并不是人族。
　　大夏人是很传统的。以大夏的传统观念来看,只要不是同族,都可以吃,都可以作为食物……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观念。
　　商伟天自然不能浪费,他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哪能看着那些尸体就曝尸荒野。
　　这不浪费吗……不是,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虽然是敌人,但也得帮忙收尸安葬,这是对敌人最起码的尊重。
　　就全都让战士们带回来了。
　　说是收尸,其实就是捡肉。
　　连血都没放过,直接原地用肠子盛放,做成血肠带回来。颇有原汤化原食的传统风格。
　　商伟天拿起话筒,笑道："本次获得的食物,足够支撑我大夏全体国民吃两年！明日,大夏官方将会在网络上接受订单。"
　　"哇！"
　　"这太好了！"
　　"有猛犸象吗！有猛犸象吗！"
　　百姓们期待无比。
　　毕竟没吃过……而且之前的凛冬生物改良出来的肉都挺好吃的,这让百姓们愈发期待新口味的凛冬生命。
　　也有百姓一脸为难："都快吃不下了啊……"
　　实在是神明太热情了。
　　也就是如今凛冬席卷全球了,不然都没地方放了。
　　大夏百姓们最近都长胖了不少……当然,欧方就完全没这种烦恼了……
　　更有百姓目光火热的看向后方那一百五十五个种族代表,眼神狂喜："这就是活捉回来的吗"
　　"天啊,这看起来就很好吃啊！"
　　"这膘肥体壮的……"
　　更有一个壮汉直接指着冰原熊巨人族的族长道："我在旁边开饭店的,这个怎么卖我现在就买了宰杀,欢迎各位去旁边的凛冬大饭店品尝！"
　　一时间,各族族长愈发瑟瑟发抖,犬族族长忍不住道："我现在有点怀疑,人族是不是把我们骗回来宰啊"
　　林凡："……"
　　……
　　上一章开头少了几百字,不过我看了看,竟然还不影响情节和连贯性,主要是公输鸣和冰霜巨人的族长说了几句话,然后开打。无非是省过去对话了。
　　所以这章给兄弟们多写两千字,一共七千九百字,作为道歉。
　　唯一委屈的是白写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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