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也似昙花一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掌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假账意图诓骗于我?!”姜玥绾冷斥。
严掌柜脸色微变,而一边的伙计早已吓得瘫软。
怎么回事,这是一个久居深宅的女子该有的气势吗?
姜家被流放后,京中已经甚少有人提起当年姜家的功勋,他们自然不记得,唯一知道个姜玥绾,也只知她嫁给了傅修。
却从嫁过去那日就开始守活寡,傅修根本不爱她,还将别的女子公然带回将军府。
将她这个主母的脸面,丢到地上踩。
可姜家本也是将门,满门功勋,战功赫赫。
姜玥绾一个将门虎女,又怎会真如外面传言的那般软弱好欺?
严掌柜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我不知道夫人您这是何意,小人明明是按您吩咐,将账簿原样奉上,何来弄虚造假一说?”
姜玥绾也不废话,翻开账簿,对着一页就开始念:“三月初,往蚕庄进丝三十斤,一斤蚕丝四十两,早春蚕丝贵些,可涨幅至多不过五两银子。”
“但到了月末,跟其他那些零零总总的支出加起来,竟然高达四百两,严岐山,你别跟我说这多出的几百两是你拿去孝敬老夫人了。”
冷汗滴答滴答从掌柜额头落下,他再也维持不了平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说边扇嘴巴。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满腹谎话,求夫人开恩啊。”
姜玥绾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严掌柜,声音淬了冰一样冷,“你是不是觉得,有老夫人撑腰,便不用怕我这个将军夫人?”
严掌柜即便被说中了心思,又哪里敢承认,只能一个劲说不是。
他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姜玥绾依旧没松口,只是放下账簿,微微直起身来,“被你贪墨的的银两都去哪儿了?”
她眼底泛着丝丝冷意,点了点账簿,“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这上面消失的银两,足以让你一家老小,蹲个三年五载。”
严掌柜害怕地抖了一下,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部分置办成礼品,送去了老夫人那儿……”
他小心观察的姜玥绾,在听见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也是。
若非老夫人默许,这些人哪来这么大胆子?
不过就算是老夫人也不知道,他们会贪这么多吧,要是知道了具体数目,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继续。”姜玥绾嘴唇一张一合,轻声细语。
严掌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还有一部分被送回我家里了,我真的全都交代,夫人,我真的没有贪很多。”
“那上面的许多银子,都不是我想贪的,是那个蚕庄,他们的蚕丝有问题。光说今年就害我们损失了上千两银子,这窟窿我不能放着不补,我也是受害者啊!”
姜玥绾眼皮一跳,没想到又牵扯上了蚕丝。
事到如今,严掌柜应该没有必要说谎。
可是她记得,跟他们锦绣布庄合作的蚕庄,一直都是那家,他们提供的蚕丝怎么会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