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莫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想让陛下背一个杀良臣的不仁之名?”
“你……世子你莫要血口喷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晚辈倒是有个两全之法。”
说着,李贞把短刀慢慢放在曾清的肩膀上。
“晚辈既不愿阻止曾大人死谏成名,又不愿看着陛下背上杀良臣的骂名,不如这骂名我来背吧,我亲自送大人上路。”
话刚说完,李贞手中的短刀立马贴在了曾清的脖颈上。
或许是因为刀身过于冰凉,曾清立时双腿打颤。
“贞儿,不可胡来!”
靖帝嘴角虽然流出着难以压抑的喜悦,但担心真搞出乱子,急忙制止。
李贞却淡然自若,嘴里冒着酒气,“只要能维系陛下的名声,微臣虽死无憾。”
刀又近了一分。
曾清双腿的频率越来越快,慢慢跪下,悲切道,“老臣之罪,老臣只想着在其位忠其职,没想过老臣之举会陷陛下于不义。”
曾清这一次是真的怕了,他不敢赌,以往直谏,他知道皇帝一定不会拿他怎么办,顶天也就训斥几句。
但身边这个醉鬼就不一样,他真猜不到李贞能干出什么事了。
退一万步,就算李贞不想动手,就这酒气熏天的模样,万一不小心手滑呢。
“还请世子把刀收了。”曾清小声说道。
李贞收起刀,弯腰小声回道,“刀背而已,曾大人何必紧张。”
“你敢戏耍老夫。”听见只是刀背,曾清又硬气了起来,仿佛笃定李贞不敢乱来。
高声道,“陛下……”
话才出口,李贞笑了笑,低声打断道“抱歉啊,看错了,刚才其实是刀刃。”
“这次我一定用刀背。”
说着李贞的刀又靠了过去。
“曾爱卿还有何事?”
“老臣细想了一下,还是陛下考虑周全,望陛下恕臣等考虑不周。”
曾清立马改变心中想法,身边站着一个酒鬼,他不敢再去纠结刚才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到底是刀背还是刀刃。
靖帝也是喜笑颜开,“无妨,国事不论不明,诸位平身吧。”
“谢陛下。”
周清泉又补了一句,“陛下圣明。”
本就是被迫参与的他,如释重负。
其他大臣也异口同声,高呼,“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颂扬声停歇。
靖帝微微转头,“中书省拟个册书,世子明天就到任吧,那个案子大理寺也别查了,查了两个月一无所获,转到枢密司,由李贞主导,大理寺、刑部以及相关诸司尽心辅助。”
“喏!”
众大臣回应。
枢密使的职位终于定了下来,李贞却并不是太高兴。
虽说枢密司直属皇帝,地位显赫,六位枢密使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有独裁专断、生杀掠夺之权,但枢密司干的全是得罪的人的事,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噶了。
就比如宣和门刺杀案,大概率和夺嫡有关,背后即便牵涉不上皇子,至少也是牵涉几个皇子的心腹。
这也就是为什么刑部和大理寺,两个月没有一点线索的原因,不是找不到,是不敢动。
不过李贞如今本就是奔着替靖北军立恩立威来的,以其迁就他们的感受,不如让他们自己适应。
……
亥时初刻,酒过三巡,皇门宴终于结束。
李贞依旧坐着御辇从九仙门而出。
刚转入朱雀街,却被一道黑影拦住。
仔细一看,是禁军统领吴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