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们的日子呀,比蜜甜。”婆婆的两眼眯成一条缝。
公公开始翻字典,声称他老姚家的子孙一定要起个响当当的名字,威震八方。
父母自然是替她高兴,只是可惜甜甜年纪轻轻就当妈,怕累着她。
除了增加额外的营养和180度的态度外,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甜甜还是每天早出晚归,日复一日,公婆也没有帮她搭把手的意思。
甜甜无奈只能催促着老公,去百货商场买点食材或者到店里打扫着卫生。
棋盘室。
麻将桌上的议题从来都是家长里短。
“这女人呀,一旦怀了孕,就娇贵得不得了,我那儿媳妇都作成啥样了,连洗脚水都让我倒,一日三餐得伺候着,内衣内裤也是我洗,整天躺在床上刷手机,我这是供了个佛呀。现在孩子好不容易送到幼儿园,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喽。”刘婶是过来人,言之凿凿。
“我那媳妇也是,一进产房,还没开二指,就疼得要命,非得让剖腹产。我说,剖腹产之后等个两三年才能生二胎。这不,剖了,三年抱俩也实现不了了。现在,人家压根就不想生。我的话就当耳旁风。”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能惯着,养出毛病来。咱们生孩子那会,快生了还给一家子洗衣做饭呢,不照样母子平安。”
“芹姐,你家甜甜是个娇滴滴的,我看着以后有你受的。”
......
四个女人一台戏,麻将桌上论风云。
女人们得出的最终结论,千万不能惯着,随她去吧。
婆婆刘芹若有所悟。
婆婆一边劝她少操点心,一边照旧打麻将,场场不落,每日只管早晚两餐,对她的态度也时暖时热。
婆婆的心,海底针。
甜甜很纳闷,怀孕带来的喜讯在这个家似乎只维持了两个星期,一切便照旧如常了。
可现在甜甜顾不上这些。
她知道,怀孕后,身体会逐渐不适,时间不等人,蛋糕坊的下一任接班人必须培训到位。
“阿远,以后店里的采买、销售,我负责烘焙,忙不过来的时候,请妈妈过来帮忙。咱们一起度过这段非常时期,怎么样?”
“老婆,我听你的吩咐,把咱家店看好,你负责生孩,各司其职,咱们好好过日子。”姚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甜甜忍不住在他脸上啪了一下。
甜蜜的时光并不长远。
姚远笨手笨脚,接二连三地出差错,让甜甜格外头脑。
“阿远,昨天做好的奶油怎么没放在冰箱里,你看,都坏了,浪费了。”
“阿远,你把叉子、标签放在哪里了,小吴都找半天了。”
“姚远呢,怎么光顾着玩,过来送货。”
“姚远,人在哪呢,不是打游戏就是踢球,和那帮狐朋狗友吃喝,你看看你,都快当爹的人了,也没个正形。”
......
“甜甜最近怎么了,怀了个孕,就对儿子指手画脚。”听到儿媳妇的唠叨和指责,老两口忍不住心疼儿子。
“我就说嘛,甜甜这孩子,不能惯着,自从怀了孕,这脾气暴涨,成天对阿远吆三喝四。”
“一个大男人,整天和面粉鸡蛋打交道,成何体统。男怕选错行,可不能耽误了阿远。”公公立志把儿子培养成才,只是二十多年了,依旧是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
或许是祖上遗传。
公公姚志海这辈子干过出租、和朋友合伙做过小生意、打过零工,总之没正经上过什么班。婆婆刘芹更是没吃过苦受过罪,一双手白嫩嫩的,都用在搓麻将上了。
懒人有懒福,祖上留下来一处宅院,拆迁改造后更是身价倍涨,享受到社会发展的红利,姚老爷自封为“富贵闲人”。
但望子成龙是人的本能。
经过多年观察,姚家二老早就看出来儿子并非栋梁之才,没那个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命,不过做个平头百姓快快乐乐一辈子也好。
要怪,也只能怪老姚家祖坟上没冒青烟。
其实,唯一的儿子能安安生生地待在身边给他养老,也算是一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