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办到,但你得记得,还有三天。夜暝阁给我的最后期限就到了,到时候,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白钊义说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区区一个夜暝阁,又算得了什么?”
呵,口气倒是够大。
……
白钊义信守承诺,从怀里拿出骨笛,以及融合骨笛之法的册子,交给我,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白钊义做人,睚眦必报。”
说完,他瞬间消失不见。
我将两样东西放进青铜罗盘之中,刚要跟柳伏城离开,一股水汽迎面而来,紧接着,柳镇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首先开口:“九弟,既然都到这儿了,怎么不回去坐坐?”
“……”
“今天的事情。还得感谢二位,赏个脸,回去喝杯茶?”柳镇海再次邀约。
我心中冷笑,这是有多久了,柳镇海能这样放下姿态面对我们?
柳伏城断然拒绝:“晚上事情多,好意心领了,茶,大可不喝。”
“九弟!”柳镇海又叫了一声,语速极快道,“就连三哥都愿意回来帮我一把,为何你就不可以?”
他话音刚落,柳伏城已经瞬移过去,一把薅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
柳镇海立刻服软:“九弟,过去的事情,我有错,但你们也未必没有算计我,咱们一码归一码,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江城龙族,是谁都可以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难道你一点不痛心吗?”
“你糟蹋出来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我去帮你收拾?”柳伏城反击道,“那头黑蛟,你本可以在第一时间了结了他,为什么要留着他,埋下隐患?难道这些不是你咎由自取?你又何必在这儿装可怜?柳镇海。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等着给我下套呢?”
“我没有!”柳镇海说道,“当日在玉龙山,我擒拿住那头走蛟,几乎要了他的命,带回去之后,一直镇压在咱家禁地的锁龙井里,他注定是活不下去了,但是他浑身的怨龙之气一旦泄露出去,将会造成怎样的隐患。你不会不知,而如果我吞噬掉了那些怨龙之气,功力必定会大涨,但同时……”
柳镇海的话,生生的卡在了这里。
我没想到,柳镇海什么都知道。
之前柳文亭就提醒我们,不要动柳镇海,就是为了等他吞噬怨龙之气,迎接天怒,而柳镇海显然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才会一直锁着走蛟,而迟迟不动手。
天怒他当然怕,可是这走蛟留着,迟早也是个祸害,现如今,柳镇海倒是真的进退两难了。
这也是今天,他为什么能够向柳伏城放下身段来的根本原因。
柳伏城冷笑道:“那你又想我帮你做什么呢?当初掳走走蛟的,可是你自己,没有人逼着你这样做,要不是你,在玉龙山的那天夜里,那头走蛟要么被镇压,要么被灭掉,又哪来今天发生的一切?”
“是我错了。”柳镇海低头说道,“是我不该贪得无厌,九弟,算我求你,帮帮我,也帮帮江城龙族,再怎么说,这里是你的家啊!”
呵,可悲啊。
看着柳镇海示弱的嘴脸,我只感觉到恶心。
这样的人,风光的时候,他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不留余地,等他落难的时候,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来帮他。
等到他躲过了这一劫,东山再起的时候,必定又回故态复萌,到时候,我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伏城反问道:“那以大哥的意思,就是想要九弟我,帮你承受这一次的天怒了?”
“不会的,九弟。”柳镇海立刻说道,“你跟我不一样,我之前做了太多的错事,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但你不一样,你有深厚的功德加身。能够镇得住那些怨龙之气,即使你镇不住,白姑娘她也……”
“闭嘴!”柳伏城毫无耐心的打断他,“柳镇海,你的嘴脸真的让人呕心。”
说完,拉着我错开柳镇海,就要走。
刚走出几步,柳镇海在背后冷冷道:“走蛟被锁在锁龙井里,凤无心和花翎几次去攻,都没能成功,如果我将走蛟拱手送给凤无心,你说,会不会更有意思?”
“柳镇海你敢!”柳伏城瞬间怒了,瞪着眼睛威逼柳镇海。
柳镇海癫狂道:“那我如果再告诉你们,凤无心就差最后一点,”
他竖起小手指,掐了一点点的距离,比划着说道:“就差这么一点点,他就可以自由行走阴阳了,如今又跟夜暝阁合作。我再送上走蛟,区区一个白家,就算再加上一个凤家,又能奈他何?”
“柳伏城,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才是刚正不阿,坚持原则的?我他妈的就是无恶不作,毫无分寸的人?”
“可我没有,我始终守着走蛟,在被凤无心和花翎这几个长时间的压榨之下,还是没有动摇分毫,我问心无愧,但如果你真的把我逼到那种鱼死网破的程度,那么,背叛江城龙族的人,就是你柳伏城!”
柳镇海这简直是倒打一耙,他明明就是想要锁着走蛟,想办法既得到怨龙之气,又能躲避天怒,可是到了这会儿,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来,倒真有几分英雄扼腕的悲壮来。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但他的话,却又着实踩在了柳伏城的心上。
柳伏城再不稀罕江城龙族,但从大局上来看,这一条龙脉是绝不可以易主于他们这一脉之外的,更不可以被毁。
什么名誉功德,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不得不防备,柳镇海真的会做出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来,到时候再想挽回,恐怕就不可能了。
难,真的是太难抉择了。
柳伏城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将自己从江城龙族这个圈子里摘出来了,如果真的想回去的话,几天前安排柳怀安回去的时候,他就会跟着。
但现在,却被柳镇海逼得不得不回头,这股憋屈根本没处撒。
我看着他,心疼的不行,甚至张嘴想要跟他说,要不找找柳文亭吧,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却没想到,柳伏城撂下了一句话:“如果你想一条道走到黑的话,那就去吧,我不是救世主,无法从万丈深渊里拉回一具行尸走肉,也不想做这样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