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宁差不多就了解庄子上给佃户分配田地种植的套路了。
每户佃户,只要有成年男子,每家就要多分十亩地。
这哪是生的儿子啊,这明显就是生苦役嘛!
“你们每户分的任务,就这次种棉花,我听陈管事说,为了赶进度,要在七天时间干完,你们干得完嘛?”许婉宁问道。
“少夫人,七天时间,干不完真的干不完啊!”有年纪大的妇人开始哭,“我家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天不亮就要下地干活,饭都是家里半大的孩子做的,在地里干到眼睛看不见了才回来。就这样天天吃住在地里,都是干不完的啊!”
“假如没在规定时间里种完,会怎么样?”
“会减我们的工钱。本来我们种地,一天会给八十个钱,如果没干完,多干一天不仅没工钱,还要多减三十。说是耽误了庄稼的生长,晚种下去,产量受影响。”那妇人又抹着眼泪哭了:“我们全家,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除了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全部干活去了,可算算,还是会完不成。”
怪不得地里会有那么多的孩子。
“往年庄子上地不多,我们家家户户分个五六亩,辛苦一点,都是能干得完的,可庄子上的地越来越多,佃户却不加,我们每年分到手里的地也越来越多,工钱却不变,再这样下去,累死累活怕是连治病的药都吃不上。”
有了老妇人开口抱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抱怨了。
许婉宁默默听着,记在心里。
城阳侯府不停地买地,却绝口不提多赁佃户。这些佃户,只要庄子加地,他们的任务就会增加,慢慢地,身上的田地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今年,崔禄还想全部棉花,这是真的要把这群人往死里上逼。
许婉宁又问孙氏,“你平日也要跟着你家男人下地,两个孩子就放地边上?”
孙氏点头,“两个孩子太小了,放家里不放心,只能放在做事的地旁边,好歹回头能看上一眼。”
许婉宁,“地头风大草盛,就怕有蛇。”
“有,去年种棉花的时候我家孙女就被蛇给咬了,好在不是毒蛇,不然……”
“都知道有蛇,可地种不完就没钱,家里人要活下去,没得办法。”
一人哭,连带着身旁的人,想想自己家人的遭遇,都跟着哭了。
许婉宁让这些人先哭了会,然后才说道,“大家的苦,我都记下了,回去我会把这事情告诉侯爷和夫人,求求他们,看看能不能多赁些人或者少种点地。”
大家都知道许婉宁说得是场面话,毕竟侯爷是知道的,他不想改,少夫人说也没用。
明知道不可能,但这话说得大家心里舒服,也就没刚开始的拘谨。
许婉宁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不信她,许婉宁也不解释,笑着招呼大家,“先吃饭吧,大家都辛苦了,吃完早些回去歇息。”
这些妇人抹了把泪,开始吃菜。
今天太累了,一桌子的菜,一扫而空。
许婉宁的心,一直很沉重。
这群人的苦难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大家都只是想找个能活下去的事,城阳侯府不做人啊!这是赤果果的剥削佃户的劳动力啊!
要想解救这群佃户,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庄子不再姓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