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练得好好的,外面太吵,我心神不定,就射偏了。没办法,箭术不精。你们下次来我院里前,最好敲锣打鼓禀报一声,别突袭。
说罢,明昭月来到倒地的赵嬷嬷面前,更别半夜带人来扰我睡觉。说罢,又看向锦绣堂一众丫头婆子,她都流血了,你们不替她叫个大夫
众人:她是我们射伤的吗!为什么是我们叫大夫!
赵嬷嬷见自己伤成这样,锦绣堂的人也不管她,顿时心中一阵寒意。
当初,老夫人也是如此,为了让大姑娘欢喜,连事件原委都不查清,就让自己掌嘴那么久。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锦绣堂的人毫无温情可言。
再看昭明院,秦嬷嬷和海棠,自始至终都并肩拦在门前。还有那些粗使的丫头婆子,也都站在一处如临大敌,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吃了一样。
都是下人,怎的区别这么大。
又看明昭月,她对着赵嬷嬷挑眉一笑,神态中带着几分不屑。
即便如此,赵嬷嬷却不得不承认,明昭月那张脸十分与众不同。温婉中带着几分凌厉,明媚中又有明艳。
还有那双眼睛,一瞪自己,赵嬷嬷便心中发怵,双肩发凉。
绝色,但可怕。
到底是谁说大姑你想来温顺的!
便是在这种五味杂陈,又寒心又害怕的情绪中,赵嬷嬷微微爬起来,一步步挪向昭明院的院门。
今日这人是请不去锦绣堂了。摸着自己滴血的伤口,赵嬷嬷忽然有些庆幸。
受了这么重的伤,老夫人总不至于说她无用,罚她。今晚,该能消停一下吧。至于待会儿,老夫人是让别人来请也好,还是就此收敛也好,赵嬷嬷不想管。
她只想看大夫……
扑通一声,赵嬷嬷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几乎同时,锦绣堂的其他人也走到了院门口,咚咚咚,齐刷刷摔倒了一排。
这地,跟抹了油一样!
个个捂着腿脚,不是这里摔青了,就是那里跌红了,立马哀声一片。
赵嬷嬷和一众丫鬟婆子,带着一身尿骚味和痛苦哀嚎,回了锦绣堂。
老夫人捂着鼻皱着眉,让其他下人都出去,独留赵嬷嬷一人跪在前面。
你真令我失望,如今是越发不中用了。
赵嬷嬷原本就哇凉的心,此时冻成了冰块。
连个小丫头都叫不过来,凡事有一有二,事不过三。若下次再如此,你便回你老家去,我身边不需要无能之人。老夫人手一挥,也没赏赐些止血和跌打损伤的药粉,更没说让人找大夫。
赵嬷嬷微微福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看样子,今夜老夫人应该能消停,不会派其他人再去昭明院。
另一头,昭明院里的几个丫头婆子们动作麻利地清扫地上的夜香和油渍。
明昭月让海棠依次给了些赏赐,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屋内,海棠、梧桐和秦嬷嬷陪在明昭月身边。
明昭月将那把铁胎弓顺手递给梧桐,梧桐默契地接过拉了起来。小丫头此时一身牛劲用不完,丝毫不觉得累。
明昭月转身,便对上了秦嬷嬷那双微红的双眼。
姑娘,没想到短短半月发生了这么多事,老奴真是对……对不起你。说罢,秦嬷嬷就要跪下。
明昭月一个眼神,海棠便将秦嬷嬷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