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只当这几日事情杂冗,让他自己清静一会儿,也不去扰他。
书房中一点光亮也无,连窗户都闭得死死的,魏泽就那么坐在里面。
那日,魏泽一剑刺进段绿之的肚子,剑怎么都拔不出来,好像有一股极强的力道同他拉扯。
他手上有多少人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可刺向段绿之的这一剑,却让他十分不适。
事后,魏泽就会经常做噩梦,不论是人是鬼亦或是神,没有让他怕的,可这个梦却让他怕了,梦是连续的,重复的……
梦里和现实没什么区别,家人都在,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他看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笑,这时有一个声音从后响起。
夫君
魏泽忙转过头,女子白净面皮,长挑身材,腹部隆起,嘴角含笑,是个十分温婉的女子,他心里开始发慌,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夫君你怎的了女子又叫了一声。
没什么。魏泽不知自己为什么回答,可就是说了。
女子一手抚过自己的肚子,微笑道:刚才还踢了一下,是个小捣蛋,估摸着想早日出来见他爹爹。
魏泽没再说话,女子又道:夫君可是有什么心事,我见你这几日脸色不太好,夜里还常常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
女人想了想:你嘴里总在叫‘禾儿’,禾儿是谁
魏泽便惊醒了。
又是一日……
依然是那个梦,还是同样的场景,这里是京都魏府,还是那个自称自己妻子的女人,她问自己禾儿是谁。
禾儿是谁,他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
然后他问来旺:府里可曾有一个叫禾儿的
来旺思索一番,回道:府里并无女子叫这个名字,不过……
魏泽急问:不过什么
不过从前确实有一人叫这个名字,但是人早就死了。
怎么死的魏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有些喘息不过来。
来旺的嘴一开一合,就是没有声音,魏泽再次从梦中醒来……
这个梦在这段时日会一直重复。
禾草见魏泽常常晃神,问他,他只顾不言,从梦魇中醒来后,就把自己盯着,像不认识一般,缓过神来,又把她抱着不松手,口里说着,还好,还好是梦。
禾草见这样不是办法,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到寺庙上香,求菩萨保佑。于是带着人到了皇觉寺,上了香,便下山了。
下山时天色还早,便也不急着离开,便让马车候着,带了二丫和两个小厮在山脚下走走转转。
皇觉寺依山而建,山上山下风景甚好,山下有卖祈福带的,还有卖香烛的,也有卖茶水的。
禾草买了一条祈福带,上面写着保平安之类的话,然后在枝桠上寻了一个空处,踮起脚,亲手系到枝上,风一来,满树的红带,飘飘扬扬。
禾草又在树下双手合十,拜了拜,就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夫人留步。
循声看去,只见是一个摇铃持卦的道士,但见那道士头戴道巾,身穿长袍草履,一手执蒲扇,一手执卦幡,年约五旬,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道长可是叫我禾草问道。
正是。那道士抬手示意,请禾草坐到他对面,贫道替夫人算一卦如何
跟在禾草身边的二丫说道:老道儿,莫不是骗钱的
那道士拈髯笑出声:贫道替夫人看一卦,不要钱。
禾草觉着这道士有趣,他一个道士哪里摆摊算卦不好,偏偏跑人家寺庙脚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于是坐下。
劳道长替我算算,我可什么也不会说,道长若算得准,钱还是要给的,若算得不准,便让我这丫头把道长的胡须揪采几根下来。
那道士叫住禾草,原是早看出了门道,心里已有几分了然,笑道:还请夫人将八字报与我知晓。
禾草哪里知道自己具体的生辰八字,只说了个大概。
那道士又用龟壳摇了摇,撒出几枚铜钱,相看一番,道士带笑的脸严肃起来。
卦象如何禾草问。
道士叹了一口道:不好,不好哇——
禾草心里沉了沉,就算不信算命,也听不得这样晦气的话,心道,老道定是先说不好,再说如何化解,然后让她掏银子。
如此一想,女人故意问:怎么不好,道长说来,又该如何化解
那道士叹息道:解不了,大罗金仙来了也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