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
还没敬酒,我如何能走
严洗牛抓起桌子上的酒碗:每次都敬,这次你们也不能甩开我,哪怕我就是个烧火做饭的臭废物。
说完后把酒泼洒在地上:敬同袍!
瘸子和瞎子明显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不愿意当着林叶的面多说些什么,可他们两个还是各自端起酒杯,郑重的把酒泼洒在地上,就仿佛这是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仪式,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晚辈告辞。
林叶扶着严洗牛往外走,严洗牛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的都是当年战场上的事。
林叶默默的听着,默默的走路。
何须什么能让人说实话的药啊,只是这五斤新酒,就让严洗牛绷不住话匣子。
他们俩比我心里苦,无惧营那么多人死了,他俩因为在死战之前受了伤,被送到后边医治,反而还落了一条命......
严洗牛一边走一边说,嗓音里都是心疼。
一千多条响当当的汉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军中虎豹,就那么都死了......
我只是个烧火做饭的臭废物,可偏偏是我捡到了他们俩,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值得吹牛皮的事。
可那俩老狗不让我说,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俩说......都死了,他俩也该死,不如就当个死人,不提过去。
林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听着严洗牛的醉话。
小叶子,你们的日子多好啊......该珍惜,以后要是打仗,你可得躲远点......
林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两个怪人,却发现那两个人站在门口也在看着他似的。
瞎子的眼窝里是个空洞,瘸子那张脸上的表情,比瞎子的眼窝还要空洞。
林叶走远,那两个人却扶着门框依然站在那。
瘸子说:那个小家伙,眼神不大对劲。
瞎子回答:我知道。
瘸子哼了一声:你是个瞎子,你知道个屁。
瞎子道:我是个瞎子,可我就是知道,他听到刘校尉那三个字的时候,是不是握紧了拳头
瘸子:我没看到,可我看到他低了头,眼神里的东西不愿意外露。
瞎子:你没看到我听到了,他听到了他攥紧拳头时候的声音,连关节都在响。
瘸子侧头看向瞎子问:你说,该来的是不是还是要来
瞎子沉默很久后回答:当年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心狠手辣,现在你还能吗
瘸子也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应该还能,再闻闻血腥气,心就狠的起来。
瞎子长长吐出一口气:希望这个孩子和当年的事无关,我还挺喜欢他的。
瘸子道:我不喜欢,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可是......也说不上讨厌。
两个人直到林叶扶着严洗牛消失在街口,他们才回到屋子里。
瘸子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酒菜:用我帮你吗
瞎子摇头:你去办你的事吧,你不是说你还心狠手辣的起来吗
瘸子嗯了一声:那你自己收拾。
他抓了拐棍儿出门,走的很慢,但没有一丝摇晃,五斤新酒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瞎子坐在那沉默着,良久之后手摸索出去,在桌子上握住了酒杯。
可酒杯已经空了。
啪的一声,酒杯在他手里被捏碎,锋利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掌心,血往下流。
瞎子抬起手放在鼻子前边深深吸了口气,那血腥味钻进去,直达脑海。
瞎子像是吸了一口烟似的,表情有些迷醉,也有些贪婪。
那新鲜血液的气味,让他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曾经这样的血腥味每天都能闻到。
远处大街上,严洗牛被林叶搀着走,人是那么肥重,重量都压在林叶肩膀上,所以林叶走的越来越吃力。
小叶子。
师父。
你为什么要来我的武馆呢
想习武。
想习武做什么
出人头地。
林叶回答这些话的时候喘着粗气,他就算体力远超寻常的同龄人,可严洗牛实在是太重了。
出人头地啊......以你的资质,这城中诸多武馆,还有不少宗门,你都可去得,为何偏偏是我家里
说到这,严洗牛像是踉跄了一下,重量全都压在林叶一侧肩膀,林叶身子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啪的一声。
严洗牛一只手掐住了林叶的脖子。
你为何要找老兵
他贴着林叶的耳朵问,那酒气喷涌出来,还带着些腥味,有点像血。
......
......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