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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比翼连枝当日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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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这时候,夜天溟若交兵权,则失了手中一枚至关重要

的棋子,在军中他断没有夜天凌这般影响力;若不交兵权,那么除非起兵夺位,否则天帝也容不了他几时了。显而易见,天帝如今也是有了一步步上收兵权的打算。卿尘含笑挑起了几颗黑棋,却忽然一愣,夜天溟那些非分的举动她并没有对夜天凌提过,探询地看去:你怎知道他对我……嗯……
    嗯夜天凌剑眉轻扬,继而淡淡冷哼,他每次看你,便如当年看你姐姐纤舞,我岂会不知
    卿尘突然笑道:你知道他在看我,那岂不是你也在看着我她丹唇微抿,眸中灵动,颇有些调皮的意味。
    夜天凌将手中剩下的几颗棋子随意丢下,一局棋顿时乱了套。他似笑非笑中有些不明含义的暧昧,低头在她耳边:嗯,我一直看着你。
    卿尘本来揶揄别人的神情毫无抵抗力地转成羞涩,往他臂弯里躲去。夜天凌环着她,嘴角挂着丝调侃的微笑。卿尘嗔他一眼,靠在他怀中:四哥,过些时候我送你样东西,或者也能弥补一二,只是要费些时日。
    夜天凌低头问:什么东西
    卿尘微笑道:先不告诉你!
    夜天凌倒也不追问,只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道:能换得你在身边,莫说什么兵权,即便倾尽天下又如何
    淡淡一句话,直撞入心湖,倾覆了神魂。卿尘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痛快的感觉,眉一扬,如他般傲然道:我可为你深闺添香,便能同你披荆斩棘,你娶了我,定也不负天下。
    夜天凌眼中一波,转而笑说:这样的女人也只有我敢娶,别人谁要
    卿尘不服抬头:你不要,总有人要!
    夜天凌臂弯一紧,缓缓道:他敢。
    卿尘见他霸道,却开心不已,扬声清笑,夜天凌也抑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依稀,穿窗而去,连走过外面的晏奚都感染了几分,不禁咧开嘴,只觉暮春醺然,人生如斯,竟是无比的美好。
    天机府是夜天凌每日必到之处,今日同卿尘一并前去,正巧冥执自外回来,带了他前几日要的东西来,问道:殿下看看这些可够齐全
    夜天凌接过来翻了翻,往案上一掷,面上竟带了几分薄怒:混账东西,竟至如此无法无天!
    卿尘伸手拿来,见都是些官员欺民霸市贪赃枉法的罪证,有些当真出人意料的可恶,也难怪夜天凌动怒。
    陆迁他们已看过了,道:殿下,户部不整国将危矣!我等虽知门阀腐朽有官必贪,却谁也不想竟到了如此地步。
    夜天凌眼光微利:我此次将兵权暂放,便是要腾出手来拿这个毒瘤开刀。
    杜君述问道:殿下终究是将兵权交了
    夜天凌点了点头。
    那殿下之后打算从何处动手左原孙问道。
    便从这些人身上。夜天凌指着案上,冷冷道。
    为不惹人注目,殿下还是不出面的好。杜君述道,也最好不要从户部查起,否则恐怕千难万难。
    那便从军饷查。卿尘将手中东西放下,淡淡道,查军饷,一查一个准,既面上已在兵部放开手,便正好由兵部来,借刑部的手整顿兵部,从而往户部查。
    杜君述道:军饷也不是没查过,但因根还是在户部。别说下面官官相护,就是皇上那处似是也没那么大的决心去动,之前也整过几次,都只是点到为止。
    这次能走得远些。卿尘凤眸微挑,事情一定要从神策军军营里起,闹大了到皇上那处,现在皇上正盯着兵权,一定会顺水推舟。她点了点案上的纸页,至少这些,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而此事的关键在于可以动他。
    他王妃是指……陆迁看过来问。
    嗯。卿尘点头,人人自顾不暇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倘若他自己将兵权交出来呢陆迁道。
    卿尘笑着摇头,看向夜天凌:还是那句话,我赌他不交。
    夜天凌道:军饷不得严整,以后的硬仗就更难打,正好借此时机一并办了。
    说话间南宫竞、夏步锋等几员大将求见。夏步锋进门几乎连礼数都忘了,急匆匆问道:殿下何故竟放了军权兵部里面议论纷纷,说是殿下再不管这摊子事了,以后我们仗还怎么打
    夜天凌扫了他一眼:嚷什么嚷带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是一副急躁性子!
    夏步锋打仗是难得的猛将,但天生性急率直,为此也没少遭夜天凌斥责,当下没敢再作声。
    南宫竞这些事上比夏步锋要稳当,但也存着疑问:殿下,您就这么交了兵权,神御军将士们听谁的
    夜天凌淡淡道:听你们的。
    南宫竞错愕,随即便恍然,郑重道:我等定不负殿下所托。
    夏步锋仍是忍不住问道:殿下,那北疆的事要等到什么时候本想痛痛快快打一仗,这么一来岂不要变哑炮
    夜天凌负手立在窗前,道:若我所料不错,过不久诸侯便会有自行请撤的折子来。届时若处理不当,他们必反,如今业州、定州、燕州、景州、肃州这几处尚都在北晏侯控制中,此时兴兵怕是事倍功半。
    左原孙点头道:战火方平,国本空虚,大江沿岸今春又有洪灾,似乎不是时机啊。
    陆迁道:此时若削藩,的确胜负难料,弄不好前功尽弃。
    左原孙斟酌道:若能拖到明年,业州等便无大碍,只是燕州……殿下,那柯南绪恕我无能为力。
    夜天凌看着他道:柯南绪此人和你并称双绝,看来很快便可一见高下了。
    左原孙闭目一笑,卿尘瞬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恨,那样闲逸潇洒的人身上露出的令人心悸的冷厉,那一刻冰寒,竟是杀气。然而左原孙的语气仍是平静的:殿下可有想过,若是朝廷硬要在此时削藩,该当如何四方诸侯,尤其是那北晏侯,怕是早也耐不住了。
    旁有掣肘,胸有良策而不知能否得行,窗外明媚的春光在夜天凌脸上投下分明浅影,却有淡淡凌厉的精芒自他眼中透出:他耐不住了本王也没耐心再和他耗下去了。数次与突厥之战都因他从中作梗而难尽全功,他倒知道一旦没了异族之患,诸侯国便形如鸡肋,削藩势在必行。此次便颠倒过来,先靖内后攘外。他缓步站到案前,在那摊开的地图上一点,修长手指沿北直上,削藩的仗是必打的,早来便有早来的打法。安了内境直接指兵漠北,毕其功于一役,我要让东西突厥一并再无翻身之日。
    数人无语,都凝神在那图上打量,南宫竞看了半晌,道:燕州,易守难攻,怕是最难的一处,不过在这图上还看不出究竟。
    夜天凌对左原孙道:这些还得劳烦左先生。
    左原孙微笑着看了卿尘一眼,道:殿下还有……卿尘忙悄悄摇头,左原孙话锋一转:还有时日,殿下便放心。
    陆迁从图中抬起头来:便是全胜,之后休养生息也大费年月。
    杜君述亦道:虽说不是不能打,但只苦了将士百姓们,实乃下策。
    夜天凌眉峰微锁,众人不说,却都清楚知道,握权,也是势在必行的了。各自心中细细斟酌,前方后方,都得有最坏的打算,亦要十分稳妥才行。养精蓄锐,志图高远,等了许久的一刻,如今箭已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