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她今晚来鹊桥仙还有重要的事,沈骊珠自是不愿意听他的,开口时清冷的声音就难免透出一抹锋利,什么叫做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难道你们男子来吃酒玩乐就是光明正大,年少风流,女子来就是不贞不洁了
李延玺:……孤不是这个意思。
少臣很少见到殿下跟谁低头认错的时候,便是天子面前,殿下也敢在金銮殿上与之争辩,一较长短,分毫不让。
这个沈姮姑娘还真是……
将殿下给拿捏得死死的。
这么说,东宫终于要有女主子了
少臣依旧是面瘫脸,但眼睛亮了亮。
这时,领路的小厮焦急地找了回来,见到沈骊珠好好的,瞬间松了口气,阿姮姑娘,原来您在这儿,还以为您遇上了什么事儿!请跟我来吧。
沈骊珠从地上重新捡起药箱。
李延玺这才注意到,她竟然是带着药箱的。
……你来这里,是给人诊病李延玺问。
沈骊珠嗯了声。
或许是涉及行医,她竟然难得的跟李延玺解释了句,就算欢楼女子,也有看大夫问诊的权利。甚至因为她们的行业,比普通人更容易染疾。
李延玺墨眸狭长,似带着一丝灼意地盯着她,问道:那你呢频繁出入风月之地,你就没想过自已的名声会毁于一旦
名声
沈骊珠早已经不在乎,她淡淡垂眸,道:殿下应当听过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或许没有那样的高尚,但这世间,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李延玺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也许是一种如获至宝的惊喜,然后连带着心脏都柔软了一片。
他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人。
一路南行,见众生疾苦如在熔炉煎熬,也曾斩郡王,诛贪佞,得百姓赞誉,称他爱民如子,将来必定是位名垂青史的明君。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东宫储君的身份上。
他并不曾对谁有过格外的怜悯。
她却不同。
她只是小小女子。
心中却有明媚山河。
虽出身并非显贵,却更胜那些困于后宅,成日只知争风吃醋,无趣愚昧的簪缨贵女。
李延玺从她手里拿过药箱,在沈骊珠的怔愣中,勾唇笑了下,走吧。不是要给人诊病
沈骊珠抿唇。
太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
秦施施是鹊桥仙的头牌,比起鸢红的小阁,她有着贵女一般的宽敞华丽的闺阁。
只是不论是布置陈设,还是其间燃着的熏香,却透出一种讨男子喜欢的艳浮。
她躺在床上,卸了妆饰,有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之美,面色苍白楚楚,叫了声:阿姮姑娘。
见到沈骊珠身后跟着一起进来的李延玺,秦施施眼神微微疑惑,这位是……
男子戴银面,着暗衣,拎着阿姮姑娘常用的那只药箱,气势却不似一般人。
沈骊珠不知如何解释,难道说是太子吗
那真是将东宫的颜面置于何地。
她想了想,唇瓣轻抿,道:他是……我的随从,帮我拎药箱的。
睁眼瞎说完,沈骊珠脸有些热。
抱臂站在门外的少臣心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堂堂天潢贵胄,在阿姮姑娘也就是个拎药箱的。
李延玺却并不恼,唇角甚至含着一抹笑,见沈骊珠朝自已走来,伸出手压低了声音道:还请殿下将药箱给我,然后暂且离开。毕竟是女儿家的一些疾病,不好有男子在场。
女子手掌雪白,似上好的美玉。
李延玺勾唇,将药箱的带子放入沈骊珠掌心,侧身离开前,在她耳边轻笑着落下一句,孤还是第一次见阿姮这般情态,甚美。
令他想一窥她面纱之下的真容,是否也如此动人。
他分明是在夸她。
沈骊珠的脸色却是一白。
鲜艳欲滴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她嗓音有些哑地道:
殿下,请自重。
然后,将他推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