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落石,而是矿道崩塌时特有的低鸣。
王麻子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但他很快恢复了冷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别愣着,快把煤搬完,别想偷懒!”
“王哥,可那边……塌了。”二蛋声音发颤,望着巨响传来的方向,脸色苍白。
王麻子冷笑一声,拿起手中的鞭子猛地一挥,皮鞭划破空气的声音让孩子们一阵发怵。“再啰嗦一句,你们就去填那个坑!”
没有人敢再说话。他们只是低头加快动作,将剩下的煤装袋,快速交给王麻子。
“快走。”阿木低声催促,小染也紧张地抱紧了自已的袋子。尽管身L已经疲惫不堪,他们仍然在王麻子的注视下,一步步退回了矿道深处。
矿道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让喉咙和肺部灼烧般难受。
周小川感觉自已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在吞咽沙砾,沉重得仿佛胸口都塌了。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掌因为握凿太久而布记了血泡。
“小川……万一我们被埋住了,怎么办?”小染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我们不会被埋住的,”周小川强迫自已镇定下来,握紧手中的工具,低声说道,“只要我们挖得足够多,他们就不会动我们。”
他知道自已说服不了她,也无法真正说服自已。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不断地挖,不断地完成任务,才能在这个残酷的黑沼中勉强生存下去。
阿木在一旁沉默着,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狠狠地凿击着矿壁,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愤怒。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急促,每一下都在发泄着无声的抗议。
在黑沼,他们挖掘的并不仅仅是煤矿,更是生存的希望。三年来,每当他们用小型工具敲击岩石,煤炭一点一滴被剥离,周小川的心中就会不断涌起信念:总有一天,他们会逃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狱。
结束了又一天的辛苦劳作后,四人步履蹒跚地回到了破败的窝棚。昏黄的火光在四壁摇曳,映出他们憔悴的脸。窝棚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四人就着清水,沉默不语地啃着窝窝头。
周小川坐在角落,回想着今天的矿洞经历,心中愈发不安。他的目光落在小染身上,她安静地坐在火边,用木棍轻轻拨弄着火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阿木打破了沉默。
“三年了!每天都在这里挖煤,等于是在给自已挖坟。”
“我们必须得逃出去!”周小川低声说道。
“怎么逃?他们有几十个人,有汽车还有枪,就我们四个怎么可能逃得出去。”二蛋懊恼地抓着头。
就在这时,小染微微侧过头,轻声说道:“我有办法逃出去。”
“什么办法?”三人都转过目光,渴望地注视着她。
小染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今天隔壁矿洞坍塌后,暴露了下面的地下水道,我们可以顺着水流逃走。”
周小川心中一震,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在心底升腾。
阿木和二蛋也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四个孩子忽然觉得,黑沼不再可怕。
当他们心中燃起了自由的火焰,仿佛灵魂再也无法被束缚。